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68|.9.新|章(2 / 2)


元槿根本懒得理她。换个方向继续走。

李姨娘泫然欲泣地道:“桢姐儿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还请王妃想想我这个生了她的婢妾的苦处,帮帮我吧。”

元槿被她这一闹二闹地给彻底惹烦了。

原先同在将军府住着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位李姨娘在“演艺界”着实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那眼泪是说来就来,那柔弱姿态是说摆就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是她想,根本没有做不出来的。

因为这个,精明如二太太杜氏,也吃了不少哑巴亏。

但凡是和李姨娘对上,二老爷邹宁远大都会选择相信李姨娘,而非杜氏。

再后来,杜氏索性晾着李姨娘和李姨娘生的两个孩子了。

如今看到李姨娘把在后宅里对方邹宁远的那一套搬到了自己跟前,元槿心里是说不出的膈应。

她朝跟过来的繁盛点了点头,示意他在旁候着就好,暂时不必过来。

而后,任由李姨娘继续跪在地上。

元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说道:“你寻人,我不拦着你。只是别闹到我的眼前来。听懂了吗。”

“可她毕竟是你堂……”

“堂姐堂兄什么的,这种话不用再提了。闹到三司去审,这事儿也是一样的结果。”

李姨娘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妾侍。

当初老太太凑着元槿回门的时候去将军府,遭遇的那一切,李姨娘又如何得知?

她根本不理解元槿所说的“闹到三司去是一样的结果”是何意。

她甚至不太了解,邹家大方二房分家这事儿被三司存了底代表着什么。

于是她在旁哭哭啼啼的,只重复一句话。

“听闻王妃是最后一个看到桢姐儿的,所以我才来问王妃一问。”

听了她这话,元槿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如果有人能告诉李姨娘,她是最后一个看到邹元桢的,那么说这话的人肯定也看到邹元桢了吧?

何以肯定她就是最后一个瞧见的了?

见李姨娘哭得那么真切,元槿好歹又给她多说了两句话。

“邹元桢我没看见。她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你若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赶紧寻了二老爷他们去找找。也好过于来寻我。”

李姨娘听她提到邹宁远后,倒是真的哭得悲切了些。

“老爷他如今被那个狐媚子迷了眼,哪里还看的到我们去?如今那狐媚子肚子那么大了,老爷他更是全副心思在她身上,根本不来理会我们娘几个了。”

元槿听了她的话,这便想起了那个曾是三皇子府里舞姬的柔弱女子。仔细算算,那人有孕也有七个月左右了。

但这些都是二房的事情,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眼见李姨娘唠唠叨叨个没完,根本没有打算停歇的意思,元槿终是不耐烦了,朝繁盛微微颔首,让他将李姨娘拦在了远处,她则头也不回地大步赶紧离去。

不多时,繁盛跟了上来。

元槿不想知晓李姨娘如今的状况,便未曾多问。

出乎她的意料,繁盛反倒是紧追几步跟了过来,主动和她说起刚才李姨娘提及的事情。

“其实,那位大姑娘,今儿早晨王妃是瞧见了的。”

元槿没有问繁盛是如何得知了自己与李姨娘的对话的。

他是练武之人,耳力也很不错。更何况刚才李姨娘刻意大声哭哭啼啼的,繁盛离得不远,想不听到也难。

元槿知道繁盛自然不会对她说谎,闻言大奇,“我见过她?什么时候?”

忙了一早晨,她自己根本是毫无印象。

繁盛沉吟着说道:“早晨王妃刚到平安镇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些人将您拦住,问起了还需要多少灶台的事情?”

“这事儿我记得。”元槿颔首道:“他们说如今差不多够用了,所以只留下几个泥瓦匠来负责此事便可。”

“当时属下瞧见了大姑娘。她离得颇远,又是和太子府的人在一起,属下就没和您说。”

繁盛话语里满是歉然和懊悔。

“无需放在心上。”元槿笑道:“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如何提前知道李姨娘会来寻我?”

认真的说,就凭当初邹元桢做过的诸多事情,她即便和邹元桢面对面,也不见得会和对方说话。

更何况离那么远,很显然邹元桢也没打算过来见她。

繁盛知道自家王妃的性子。

若她真的介意,会直接一两句点出来。若她这般笑着开了口,自然是没当回事的。

繁盛紧绷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不少,说道:“属下下次会注意些。”

元槿倒是想起来他说的另外一件事,问道:“你说她和太子府的人在一起。究竟是何人?”

该不会是……

“杜之逸。”繁盛轻声道。

元槿之前想着会不会就是他。却没料到,当真是。

繁盛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看他们两个人的情形,甚是亲密。也真因了这个缘故,属下没有告诉王妃。”

他因那两个人“亲密”而不敢告诉元槿,可见当时邹元桢和杜之逸之间确实是有点什么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私会。

虽说当初杜之逸信誓旦旦要娶邹元桢为妻,但是后来老太太离了将军府后,到底是彻底阻了那件事情。

之后杜之逸在杜家人的安排下,订了亲,又在三月初的时候娶妻成亲。

没想到两人竟然在这种时候居然私下里相会。

如今大家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着,偏偏这两个人……

元槿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个人才好了。

不过,左右这件事情是二房的,和她无关。

而且元槿却是又许多事情要忙。

不多时,就将其抛却脑后。

元槿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料到了下午的时候,蔺君泓竟是来了太平镇找她。

之前两人道别知后,蔺君泓有事要做,离开了太平镇。

当时他告诉元槿,今晚怕是到了天黑才能回去。还特意告诉元槿,要记得提前吃饭,不要等他。

谁知刚分别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元槿心中好奇。

蔺君泓到了平安镇不久,便去了他用来处理事务的那间屋子。还遣了人来叫元槿。

元槿愈发疑惑起来。虽然手头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依然是全部搁下,急急地往那边赶去。

几个时辰不见,蔺君泓和之前未有丝毫的不同。

虽然这里不过是个小镇,出了镇子之后的路不太好走,骑马时少不得会扬起许多尘土来。

可是他一路行来,却衣衫上不沾点尘。

屋子明明十分简陋,顶多只称得上简洁罢了。

但多了个他,便截然不同了。

少年倚窗而立,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京城里鲜衣怒马风度翩翩的端王爷。

而这整间屋子,也因了他的出现,好似明亮宽敞了许多。

让人踏足其中,便如春风拂面,十分舒心。

蔺君泓看元槿扶着门框停滞不前,就朝她张开了双臂,静等她过去。

元槿笑着紧跑几步,扑到他的怀里。

被他一把抱住紧紧搂好后,她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到晚上吗?”

“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所以就过来了。”

蔺君泓淡笑着说道,又抬指拨了拨她额前的发。

若他是调笑着说点旁的,元槿或许就真信了他真的是想她了所以过来。

偏他这般正儿八经地回答了……

元槿心里打了个突,不知怎地,忽地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仰首望向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蔺君泓含笑望着她。

元槿狐疑地看着蔺君泓,往了会儿后,越发怀疑起来。

不对劲。

这家伙,今儿温柔得有些过头了。

反常必有妖。

元槿知道自己这样问下去,他怕是不会回答。

故而她索性板着脸佯装愠怒,冷声说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的。如果我问了,你不答,而后我从旁人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你知道,我一定会生你气的。”

她的脾气一向是温和柔顺的。

但是,平日里轻易不发怒的人,真正发起火来,才更是吓人。

最起码,蔺君泓不愿看到她对他发怒。

见女孩儿这般坚持,蔺君泓暗叹一声,平日里惯常带着的笑容稍稍滞了下。

他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

若说有谁最了解他,非她莫属。

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亲自过来看看,又不放心。

蔺君泓将女孩儿搂在怀里,又把她的手整个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这才轻轻地开了口。

“今日太子去了行宫觐见陛下。”

听他提起太子,元槿心里就突地一跳。

可是静等了半晌,他都没有再继续说。

元槿晃了晃他的手,“然后呢?”

蔺君泓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太子说,你堂姐肆意带走了他府上很重要的一个人。而后你纵容手下人给他们开路方便他们逃走。如今人已经找不到了。他说要寻你来问个清楚明白。”

元槿听了后,当真觉得这跟个天大的玩笑一般。

刚才她看李姨娘过来寻她的时候,还有时间来做戏,就想着事情应当没有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

所以她倒是没料到邹元桢是真的不见了。

可是,即便邹元桢和杜之逸真的一起跑了,关她什么事?

那两个人都那么大了。而且,大房二房早已分家。

她还能天天跑到别人家里,守着别人家的姑娘不放?!

元槿原本想笑。

但是,她想到了蔺君泓这一系列不太寻常的表现后,知道这事儿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她想了想,宽慰道:“今日我和邹元桢一句话都没说过。即便她走了,也牵扯不到我身上。”

她深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自己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旁人诋毁。

“即便你一句话没有和她说过,但看太子的意思,好似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蔺君泓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是发紧。

他知道皇帝一定不会对他坐视不理、任由他在民中取得较高声望的。

但他没料到的是,居然是对元槿下手,而非他。

这件事,目前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具体的细节还不甚清楚。

不过,仅仅这一些,也足够他担惊受怕的了。

他不怕自己受难为。

哪怕刀子驾到他脖子上,他都能笑得云淡风轻。

可元槿不行。

他不愿元槿遭遇那些阴暗和诡谲的事情。

一点点也不可以。

蔺君泓一把将元槿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他用的力道很大,大到让元槿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也正因为如此,元槿发现了蔺君泓的紧张和不安。

她从来不知道,潇洒不羁的端王爷,也有担心和害怕的时候。

这让她也有些紧张起来。

元槿努力将手探出,伸到他的后背,一下下地轻轻拍着。

“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你如果都没法保持冷静来帮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话到底是让蔺君泓稍稍镇定了些。

是的。事情只不过才露出一个苗头而已,还未有确切的消息。

断然不能失了冷静。

他抬起修长的指,眷恋地轻抚着她的脸颊。

正要开口说话,忽地外头传来了繁武不安的轻唤声。

蔺君泓指尖微顿,慢慢收拢。而后五指紧握成拳。

他深吸口气,面容渐渐冷肃,将繁武唤了进来。

繁武刚一听到蔺君泓开口,当即冲了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忙扶了旁边的椅子稳住身形。

蔺君泓淡淡地道:“有话好好说。何事这般慌张?”

“灶台、灶台。”

繁武磕磕巴巴地说着,紧张地看了眼元槿。

“今日新砌的灶台那边失了火,烧死了两个泥瓦匠。据说、据说——”

在蔺君泓愈发冷冽的目光中,繁武紧张得汗流浃背,却又不得不将话说完。

“……据说,这事儿和王妃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