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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1 / 2)





  她扯着嗓子喊,甚至尾音都被撕破了。

  花姨!

  陆嘉意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她已经跟着那群人离开了,为什么

  对啊,她以为,他是她的儿子啊!

  花姨!你为什么要陆嘉意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其实,不值得你

  我知道!

  花姨哭泣着,打断了他的话。

  她依旧艰难地挥动着那根沉重的木棍,因为人数与体力问题,她再努力抗衡,也已显露颓势,慢慢落入下风。

  她看向陆嘉意,眼中闪动着泪光,脸上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我都知道。所以,孩子,快跑。快跑

  最后一声拉扯像是惊醒了陆嘉意,他的意识还没反应,身体就已经先动了起来,肩上架着周鹤庭站起,他一步也不敢回头,奋力离开原地。

  身后女人抵抗的声音越来越弱

  而后,变成一些男人咒骂着,对某具肉体拳打脚踢的声响。

  陆嘉意不敢回头。

  他耳听着那熟悉的声音

  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与她渐行渐远。

  等到二人挣扎着来到大门边的送餐口时,陆嘉意的视线早已被泪水蒙得模糊不清。

  他甚至一开始

  还把花姨当作,只是NPC而已

  阿意这是?

  看见门边被下人们凿得足够大的送餐口,周鹤庭很是意外,扭头看见陆嘉意的表情,他又了然,揽住了对方的肩,不知如何安慰。

  陆嘉意也知道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沉湎,努力先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抬头看着周鹤庭,突然意识到,周婉婉呢?

  周婉婉还在地道下,引开那群追兵!

  两人站在原地回头,越过那座昔日温馨、如今却阴森逼人的花园,往主宅处看去

  那座吃人的宅子,如今依旧贪婪地蚕食着人们的生命。

  透过一楼大厅花纹繁复的格窗,他们看见窗内站着的一名少女。

  少女黑发柔顺,披散在肩头,白皙细腻的脸上映着橙红色的光,像是被教堂的圣光笼罩。

  嘴角的那点血迹,给面容仍带着稚态的少女无端增添了一抹冷艳,她一手举着锁魂囊,朝门边的二人挥了挥手。

  就好像平时一样。

  就好像他们生活在平平无奇的庄园里,每天经过花园时,都会对彼此打一声招呼一样。

  周婉

  陆嘉意呼唤的声音被掐熄在了喉间。

  他看见少女举起的另外一只手上,燃烧着的火把。

  那赤红的火焰,照亮了少女的脸庞,也烧红了他的眼。

  他早该意识到的。

  在地道里,看见额外的引子,他就该意识到的。

  陆嘉意看见少女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周婉婉的笑容。

  纯真,美丽,是蔷薇的朝露,是白鸽的初羽。

  她本该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她本该被这世上一切赞美与宠爱点亮一生。

  可最后点亮她的,是燃烧的火,是赤红的舌。

  她的裙摆在烈焰中热舞,跳着她生命中最后一支舞。

  她的嘴唇吐出一个字,跑。

  周婉婉!!

  陆嘉意目眦尽裂,咆哮着,朝那团火焰伸出手。

  不

  身后的男人带着哭腔,拦腰截住他,往后拉扯。

  陆嘉意在那一刻像是丧失了理智,他完全记不得什么轻重缓急,什么预设计划。

  他的十指努力往那主宅吃人的火光中延伸,想去触碰那被火舞吞噬的女孩。

  女孩的手指贴在窗玻璃上。

  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与他相贴。

  她眼中有微微波澜,但很快,就被火色掩盖。

  她转身走进烈焰之中。

  周婉婉!不要!不要!不要

  轰隆隆

  最终

  一切如她所愿。

  主宅像是炼狱中的一朵血莲一般绽放,巨大的爆破声后,它被火云急速吞噬。

  火海蔓延,点燃了花园中的一草一木。

  这罪恶的一切,随着凌晨这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掩埋于烈火焚烟之中。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门边的二人卷出了洞口。

  无力抵抗,他们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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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6章 少爷,再见。

  他们被冲击力掀翻,彼此相拥着,顺着山坡,一直翻滚了数百米远。

  直到被坡底的一株歪脖子树卡住,他们才停止了坠势。

  由于惯性挤压,陆嘉意的腿撞在树干上,几乎是当场折断。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度无法呼吸,他抽搐着,缓了许久,才勉强回过神来。

  陆嘉意看见眼前,周鹤庭仰面朝天躺在坡面上,表情空白。

  如果不是脸上的斑驳血迹伤痕昭示了方才的一切,他险些要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这人身上过。

  周、周鹤庭陆嘉意艰涩地开口,仍尽力把话说完,我们跑吧

  跑?

  听到声音,周鹤庭面带微笑,垂眸看了过来,你想去哪呢?

  他的声音,温柔、恬静,像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问对方想去哪里休息。

  去陆嘉意一路低着头,不愿看见坡顶那座着火的宅院,不愿回忆经历过的一切,不愿接受失去过的现实,仍逃避着,我要带着你,离开这里

  不跑了吧,阿意?周鹤庭像是在征得对方的同意。

  在这里放弃算什么!那我们之前那些,都算什么!陆嘉意仍坚持。

  可是你受伤了,我们跑不远的。周鹤庭指着对方的伤腿,提醒道。

  陆嘉意摇头,固执道:不,能跑的。

  他说着话,就艰难地支撑身体站了起来,还搀扶起地上的周鹤庭,重新架回肩上。

  他与周鹤庭互相扶持着,一瘸一拐地,拖着那条伤腿,勉强地跋涉出数十米远。

  一路上周鹤庭都很配合,没有抗议,没有放弃,顺着陆嘉意的心意继续流亡。

  只是经过一面断崖时,周鹤庭突然说:阿意,我们歇一歇吧?

  陆嘉意彼时,因为忍痛和乏力,早已虚汗出了一身,见崖外视野开阔,便同意坐在崖边休息一下。

  二人并肩坐着,面向悬崖外的天高海阔,风轻云淡。

  夜风微凉,吹着二人的头发,拂干他们一身的血与汗。

  他们就那么坐着,面容平静,看起来只是两个来赏景的游人。

  远处的天与山的交线,有温暖的红光晕染边界。周鹤庭看着那道线,轻声说:阿意,我们就逃到这里吧。

  陆嘉意也像是筋疲力尽,连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只是侧脸,看着周鹤庭。

  周鹤庭继续说:我不可见天日,太阳出来,我就会消失的。

  那就像宅子里一样呢?陆嘉意提议,找个地方给你遮蔽,挡住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