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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那时候,到底是过得有多艰辛,才小小年纪动了轻生的念头呢。

  ……

  这些尘封多年的过去一点点被挖掘出来,放在观众面前,简直就像是一场鲜血淋漓的剖白。

  钟家人看着唐田提前送过来的视频,都快要窒息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钟父都请人调查过钟悠悠的过往,得到的纸质材料很厚,他也知道钟悠悠那些年过得很苦,可是,纸质上的那些调查结果,给他带来的冲击力远远没有像这样一个一个邻居、街坊亲口叙述细节来得当头一棒。

  血肉模糊的细节一点点呈现在他们面前,令他们都是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禽兽。”钟玺佑死死咬着后牙根,紧紧握着拳头。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愧疚有多么肤浅。他重生以来,一味地想要得到钟悠悠的原谅,可他深入去探究过到底那些年钟悠悠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没有。他能弥补什么,能弥补那十五年钟悠悠身上的遭遇吗?

  早知道孟倩做过这么多禽兽般的事情,早在派出所那天,他就不应该控制住自己的拳头,就应该把孟倩揍个鼻青脸肿,管她是女人还是男人。

  钟玺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摔了遥控器,回到自己房间里去。

  他生怕他再看,就要在父母面前红了眼眶。

  客厅内死寂无比,视频已经接近尾声,采访阶段完了,后续还有节目录制,还没完,唐田发过来的只是原始材料。

  虽然只是小程负责这件事,但唐田跟进了始末,他心中都有一股无名火。他认为必须将这些采访原原本本地呈现在钟家人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怎么可以把孩子弄丢?

  视频暗了下去。钟父搂着钟母,却是久久未动。

  钟母捂着脸,泪流满面,颤抖不已,但钟父也顾不上去安慰她了,两人的心情都沉重无比,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他们忽然想到——

  钟悠悠从来没有对他们提起过那些过往。

  如果不是这次孟倩将事情闹大,钟悠悠忍无可忍,决意通过媒体公布于众,断了孟倩的后路,只怕钟悠悠压根不会主动揭开那些过去。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前是不屑拿这些出来博取同情,而现在是即便拿出来了,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

  节目正式播放的时候,在顷刻之间,掀起了巨浪般的轩然大波!

  黄金眼法制这节目本来就是当地电视台比较黄金档的节目,在这个时间段播出,观看的人数以万计,几乎是一晚上,这位贯穿节目视频始末的“孟某”就被推至了风口浪尖!

  之前钟家爆出来那件事情的时候,一切关于“调包”二字都还只是非常模糊的信息,媒体和网民都并不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经过到底是怎样,只能猜测一番。

  然而现在,这档节目简直就是将孟倩这个人的所有作恶行为,丝毫毕现地摊开在了公众面前。

  从调换孩子开始,到虐待孩子,再到前阵子唆使“费某”——

  一件不落!

  唐田有意帮助钟悠悠一把,这档节目他特地把了关,做得非常有深度,几乎每一帧都不拖泥带水。

  前面将那些采访到的街坊邻居打了马赛克,选取最具有代表性的话语播放出来,后面通过主持人的一些叙述,将十八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还原在观众面前,结尾更是加上了令人发省的陈述语。

  舆论本就容易被诱导,何况这件事情上,钟悠悠的形象是占了绝对的上风的。

  节目视频里,钟悠悠出现的并不多,全都是以“女生钟某”代替,可是,播出后谁都知道,这指的就是明德高中的那个钟悠悠、钟家千金的那个钟悠悠。

  一晚之间,孟倩火了,却是以恶毒无比的形象火的。

  节目被放到网络上去。

  底下热评全都在匪夷所思——

  “绝了,自从上次那件保姆纵火案之后,我还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这个叫孟倩的女人图啥?就为了荣华富贵,把别人家的孩子偷走了,还那样对待?她还要脸不要?事情过后居然还唆使人去害那小姑娘?”

  “我看得头皮发麻,实不相瞒,如果这事情落在我身上,我杀了孟某的心思都有了。”

  “被掉包的小姑娘太可怜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抢走了一切!”

  “这种人还采访什么,直接进监狱啊,不按照最重的刑判,我不服气!”

  ……

  一石激起千层浪,事情还在发酵,此时此刻还远远只是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钟悠悠和秦曜已经回到了z市,见了秦曜请来的律师一面。律师告诉钟悠悠:“一般这种案件会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没收全部财产,但这会儿舆论显然是对钟小姐这边有利的,法院如果受到舆情干扰,一般会重判。并且孟倩录下的视频中已经主动交代罪行,这一点也会让这案子好走很多。”

  钟悠悠毫不留情道:“我希望按照最重的判。”

  律师点了点头:“当然,我能理解,钟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秦曜忍不住从桌子底下握住了钟悠悠的手。

  两人将律师送走,他仍握着钟悠悠的手。

  钟悠悠虽然并不觉得孟倩的事情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她顶多只是背后一凉,愤怒于孟倩居然还想上媒体倒打一耙而已。可此时此刻,与秦曜十指相抵,她还是从秦曜温暖的掌心中无声感到了安慰。

  就好像你站在悬崖边上,虽然无所畏惧,可身后仍然有人为你筑起一道挡风的墙,凡事与你相伴,陪你一道。

  钟悠悠心想,秦曜这人一如既往地可靠,可爱,让人心安。

  她拉着秦曜在沙发上坐下,把玩着秦曜修长的手指,冷不丁抬头问:“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

  杨记者那样的人很多,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