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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2 / 2)


  也不知过了多久,按在她脸上的那双大手才算松了松,谢令从眨了眨眼,卷翘浓密的睫毛在他掌心划过。

  谢令从慢慢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开,然后试探性的唤道:“今晨?”

  今晨回头看着她。

  谢令从瘪了瘪嘴,果断认错:“我错了。”

  今晨浅浅一笑,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温声道:“公主没错,是臣的错。”

  错在他现在还不够强大,无法光明正大地迎娶她、同她在一起。

  谢令从顿时萎了,缩在他怀里,不发一言。

  太阳正高高悬挂在半空,普照大地。月月

  谢令从看着外面,忽然道:“我不想回去。”

  今晨好脾气地哄她:“那就不回去。”

  谢令从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他:“那要是父皇怪罪起来怎么办?”

  今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可怜道:“不还有公主在吗?陛下若是要罚臣,公主可得给臣求情。”

  “谁给你求情!”谢令从哼道。

  她没再说什么,因为她心里明白,长宁侯既然敢找上公主府要她回去,就说明是经过父皇的同意了。

  她不愿意,也没办法。

  谢令从双手环住他的腰,小声嘟囔道:“这种日子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啊?”

  今晨摸着她的脑袋不说话,面上温雅,眸中却是一片寒意。

  ——得加快速度了。

  ……

  雨过天晴,赵策早已率人在外面候着,就算谢令从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得回去。

  外面虽已晴了,但下雨的积水还在地上,赵策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定是受不了这种天气带来的泥泞,早早地就准备好了马车在外面侯着。

  待谢令从钻上马车,赵策便牵着另一匹马,看着今晨,却眼睁睁地见他望都不望那匹马一眼,直接跟着钻上了马车。

  赵策:“……”

  行,您愿意就成。

  也不知道是谁昨儿夜里巴巴地吩咐他准备两匹马。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进城门,谢令从起得早,早已有了些困意,正靠在今晨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打着哈欠。

  忽地,马车猛地一停,谢令从身子一晃,差点没坐稳,还好今晨及时地抱住她,才免于出事。

  谢令从的瞌睡瞬间就跑了,心有余惊地问道:“怎么回事?!”

  今晨也是脸色难看,撩开帘子一看,就见宽阔的大街正中央,一匹枣红色的马正稳稳伫立。旁边,小贩的摊位一片狼藉,卖得东西也是四处散落,卖东西的小贩正苦着张脸弯腰捡东西;而另一边,则有一老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一垂髫孩童趴在他身边大声啼哭。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爷爷!”

  “爷爷你不要睡!你醒过来呀爷爷!”

  那孩子哭声凄厉,见一直晃不醒老者,就擦了擦眼泪,跪行到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面前,哭求道:“贵人,贵人!我求求您,您帮我爷爷请个大夫好不好?我就那么一个爷爷,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好人有好报!求求您了……”他呜咽出声,一下又一下磕着坚硬的地面,额头上洇出了鲜血也不在意,仿佛没有痛觉。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皆是于心不忍。只那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衣玉袍的男子撇撇嘴,一脸嚣张地嗤笑道:“好人有好报?刚才不还在说我恶人自有恶人磨,迟早要遭天打雷劈吗?”

  那孩童泣不成声,闻言顿时一愣,而后猛地抬起头来,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扇着自己的巴掌,血和着泪流了下来,他哭着道:“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口不择言!贵人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求求贵人救救我爷爷吧……”

  旁边一汉子见着心生不忍,正想说着你不要求他,我去帮你爷爷找大夫,就被身边的人拦住了,隐晦地摇摇头。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嘛你就敢强出头?”一人低声喝道。

  那汉子皱眉道:“不管他是什么人,这也是一条人命啊,总不能不管吧!”

  “你去管吧!管了之后,你自己的命估计也要没了!”那人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瞟了那男子一眼,小声道:“这可是宣国公府的世子,哪是我们能招惹起的人物啊?你呀,管好自身就行了!”

  那壮汉不可置信:“难道就没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踏死一人,就没人管管嘛?”

  “谁敢管呐?”那人挥挥手,尽是无奈道:“宣国公府是什么地位?有谁敢管他?这位世子爷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京城府尹又不敢管,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们的声音不大,只是谢令从的马车正好就在它们旁边,听着这句话,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临街二楼的雅间内,两男子正执棋对弈,察觉到下面的动静,也是用心留神,瞧着那郑世子一副高傲至极的样子,一男子微微摇头,疑道:“皇城根下,这郑家竟嚣张至此?”

  另一男子无奈摇头,苦笑道:“临深有所不知,这郑家正得陛下信重,是以格外嚣张跋扈,族中子弟多无法无天,像是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玄稷,字临深。

  谢玄稷轻抿一口茶,隔着茶水的云雾看着下面,眉目舒雅端方,他问:“就没人弹劾一番?”

  “怎么没有?”魏亦清无奈叹道:“岑御史最是刚正无私,素来看不惯这些事,前前后后也不知弹劾多少次,可陛下次次都是小惩大诫,岑大人也寒了心,不管不问,任由他们去了。”

  纵然岑大人有一颗忠贞报国心,但无奈圣上偏袒,他除了不断地弹劾,又能做什么呢?

  魏国公府这些年远离朝堂中心,一方面是皇帝顾忌世家势大,不愿重用;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他们世家自诩骄傲,不愿认同这么一个皇帝呢?

  谢玄稷端着茶盏不说话,一双潋滟桃花眸看了眼那个孩子,又看了眼街角处停着的一辆马车,忽地笑道:“潋之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