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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2)


  魏亦清眯了眯眼:“孙姑娘确定自己看的没错?”

  孙姑娘咬咬下唇,看了眼萧琬, 转而斩钉截铁道:“我确定没看错, 我方才和她们离得近,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在萧琬的身上, 萧琬着急忙慌, 一边挥手道:“这、这,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亦清温和一笑,正要安慰她, 却听身边的吴大夫声音严肃道:“这位姑娘,可能把你腰间的香囊给老夫看一看?”

  魏亦清顿时一愣,萧琬也是一脸茫然——饶是平日在府里再怎么嚣张, 也终究是一个小姑娘,这种场合下·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又成了众矢之的,难免慌乱无措。

  好在她身边的许平柔微微定了定神, 低声道:“给他吧。”

  萧琬抿抿唇, 虽说平日里与她不和, 但她是为唯一一个勉强算是与她亲近的人——至于谢令从, 她虽说有心,却没那个胆子去寻求她的帮助。她只能乖乖听话, 把那个香囊递了过去, 忐忑不安道:“可是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吴大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是仔细地闻了闻,而后又打开香囊, 碾起里面的一小块碎末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后,才在萧琬不安的眼神下向魏亦清抱了抱拳,道:“禀世子,这香囊中有一味药材,正是用于驱赶蛇虫的!”

  周围哗然大惊,看着萧琬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些审视,萧琬急得焦头烂额,却又听那大夫道:“若是老夫所料不错,您身边那位姑娘的香囊中,装的应该也是这种东西!”

  身边的姑娘?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许平柔身上。

  许平柔原本还在为萧琬担心,这下倒是直接为自己担心起来了,可众人的目光盯着她,她咬咬牙,只得把腰间的香囊解下,递到那吴大夫手中。

  吴大夫研究片刻,对着魏亦清点了点头,还道:“这种药材并不常见,味道也不是多好闻,是以鲜少会有人用这种药材做香囊!”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魏亦清脸上的笑也隐隐维持不住。萧琬此时更是一片慌乱,她拼命的摆手,“不不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那么多条蛇,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的话断断续续,可见是害怕到了极致,魏亦清闻言却是脑中灵光一闪,温和地安抚她:“萧姑娘莫要担心,本世子并不是怀疑萧姑娘是这件事的主谋,只是想问萧姑娘,可是平日里就有戴这种药材的香囊?”

  萧琬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一听这话,脑中闪过早上带上这个香囊的缘由,却是犹豫了片刻,咬牙点头道:“正、正是!我,我平日里就喜欢戴这种香囊,连着表妹也是一起的!你说是不是阿柔?”

  许平柔没管她难得肉麻的称呼,只看着魏亦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的面孔,心中暗呼糟糕,她正想说什么好补救,却忽听方才指出她们异常的孙姑娘喝道:“你说谎!”

  只听她瞪大眼睛,信誓旦旦道:“你明明说过你最喜爱月季,平日里用的香囊也都是这种味道的,怎么忽然换了?”

  许平柔眼前一黑,心道,完了!

  萧琬此时更是一派慌乱,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花样来。

  一旁站着的贵女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她眯着眼警告道:“我可告诉你!方才那么多蛇,完全可以说是涉嫌谋害人命了,你最好是从实招来!”

  她这话一出,周围也是窃窃私语,一些原本站在她旁边的姑娘也都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些。

  萧琬见状欲哭无泪,直喊道:“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就拿出证据来,我们总不至于冤枉一个好人!”一人声音咄咄道。

  萧琬顿时手无足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证据?她有什么证据?就算萧琬再不懂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她万一真的交代出来了,那才真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众人见她支支吾吾脸色越发难看,甚至还有一人说直接报官让官府定夺,惹得萧琬一阵惧怕,心中对萧琞越发愤恨!

  众人众口多舌的说着什么,谢令从在一旁站着,看着萧琬记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眸光微敛,沉默片刻,却是忽地道——

  “要说那香囊,本宫身上倒也有一个。”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原本正义愤填膺的孙姑娘一大堆的话此时全然卡在了嗓子眼,转头看着谢令从,顿时泄了气,不敢再说什么。

  魏亦清却是转过头,惊奇地看着她:“公主所言可是当真?”

  若只是萧琬和许平柔有这件事还好说,可若是连大公主都有,那这件事可就复杂了。

  他这话一出,先不论别人反应如何,光是他身边那个吴大夫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震惊地看着谢令从——这位竟是公主殿下?他想起方才对她的态度,心里顿时战战兢兢,暗暗地抹了一把汗。

  还好,还好,自己似乎没说什么过火的话。

  谢令从神色淡淡,取下自己腰间的香囊,神态自然的递到吴大夫面前,“大夫可查查看。”

  那吴大夫诚惶诚恐地接过,一番查探之下,果然同希望和许平柔的一模一样,周围眼观鼻鼻观心,再也没有人敢像指责萧琬一样指责她。

  唯有魏亦清纠结片刻,还是道:“敢问大公主,这个香囊……”

  谢令从双手交叠于前腹,目光触及萧琬,却是见她一脸恳求,谢令从怔愣了半瞬,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声音带着些许无奈,轻叹出口道:“此物,是今儿晨时,侯爷特意送来,并让本宫佩戴上的。”

  萧琬脸色一白,差点没晕过去。

  饶是她平日里素来同萧琞不和,看不上他,但她也知道萧琞如今是长宁侯,是侯府未来的担当,所以她方才才会忍着瞒着,就是怕万一真是萧琞做的,那侯府以后就完了!

  谢令从余光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心,有些无奈,最终还是装作没看见,目光瞥向一旁。

  魏亦清闻言脸色顿时难看无比,只觉得方才萧琬的支支吾吾都有了解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宁侯若是出了事,那整个长宁侯府都不会好过!

  周围也在窃窃私语,看着萧琬和许平柔的目光不由夹杂上了一丝怨毒。萧琬身子摇摇欲坠,多亏了旁边的许平柔的搀扶才没有倒下。

  完了,完了!

  她目光无神的看向谢令从,心中复杂。

  嫂嫂,嫂嫂怎能……?

  魏亦清踌躇片刻,还是向谢令从做了个揖,神情坚定道:“此事兹事体大,臣需上报陛下,还望殿下……”他话没说完,谢令从已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即神色间划过一抹悲痛,但即刻间又被严肃替代,她艰难开口:“世子放心,此事……本宫定会让父皇严查,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纷纷俯身,叹道:“公主大义!”

  眼瞧着这件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众位公子小姐受了惊,这场宴席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魏亦清识时务地安排护卫把宾客送回家,自己留下来看着满院乱像,只觉得脑子发昏。

  可当目光触及到那装着雄黄酒的坛子时,他又瞬间心情复杂,眸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翠烟山山脚,赵策一直在那侯着,谢令从经历了今日这一场,实在有些无精打采,只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