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如何办？原本打算和莫翌分头行动，可是如今凌儿的身体，根本上不了路。而且，经过此事，莫翌和自己怕是已经有了隔阂，日后，又怎么能再精诚合作？

  京城那边时间紧迫，可是自己又不可能丢下妹妹不管，这一路还可能危机重重，季书杰真的是犯难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喊了莫翌来商量，可是如今，他却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罢了，凌儿如今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走水路，也不怎么颠簸，等到了北边的庆阳港再做打算，正好有一位姑母就嫁在庆阳港，自己可以托付他们暂时照顾着凌儿，等自己京城的差事交了，凌儿也修养得差不多了，再去接凌儿回京。

  季书杰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晚上的时候，却来了不速之客，季书杰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诧异：“仲仪，你……”

  莫翌今晚是只身前来，他先是冲着季书杰施了一礼：“大人！”

  “仲仪，我真是愧对于你，船上那件事情，我都搞清楚了，确实是凌儿的错，墨竹那丫头，我已经让苏管事打了板子赶出去了，日后她再也不能蛊惑凌儿了。对于今日的事情，我郑重向你和秦姑娘道歉。”季书杰也冲着莫翌行了一礼。

  莫翌到时未曾躲闪，墨竹被赶出去的事情，他听说了，所以他已经猜到，季书杰怕是已经问出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如今，他钓的鱼还没有什么动静，所以他不得不来和季书杰通通气，告诉他一些自己的打算。

  “大人，先前我曾经告诉过您，这上京的路上可能并不安全，想必您一直觉得属下是杞人忧天了，可是防范之心却不可无。所以，今日我才会和大人针锋相对，虽然确实也是为了替小文讨回一个公道，但还有一方面却是为了引蛇出洞。”莫翌将自己今日的打算和盘托出，但却强调了，今日之事，并不全是为了计谋，也是真心实意要为秦小文出头。

  “怎么个引蛇出洞？”季书杰觉得，莫翌所想都只是猜测，这莫家之事，虽然可能牵连甚广，但路上截杀之事，若真的做了，却可能被顺藤摸瓜，反而是露了行迹，所以猜测只是猜测罢了。

  “今日我和大人如此动静的争执，大家都会觉得我和大人已经闹翻了，若是大人再继续冷落于我，让那些人看到我的郁郁寡欢与不甘心，说不定就会有人寻上来，让我为他们做事。”

  “那你想怎么做？”季书杰虽然并不是完全相信莫翌的话，但是他如今不能带着凌儿走其他地方，水路若是不安全，那么他又要如何将季凌儿安全送到姑母家去？为了自己妹妹的安危，即使多此一举，那又怎样？

  “我想大人，能够把我和小文派到押送莫家钦犯的船上去为他们送饭。住进驿站以后，我让张捕快将船上所有人的记录都给我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原来阳承县的官兵，其他的就是一直跟着大人的奴仆，这些人出问题的几率相对较小。但是，负责一日三餐的厨子和送饭菜的人，却是苏管事临时雇的，还有这船上的船工，那些人却有些靠不住，不得不防着些。这犯人容易出事的地方，其实也就是饮食上，由我和小文负责这方面，可以减少风险。若是真的能够吊出幕后之人，那就是万幸，若是不能，大家一路平安，也没什么损失。”莫翌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仲仪，都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只是今日之事，我……我……对不起，可是凌儿终究是我妹妹，虽然她因情所困，做出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我还是希望你和秦姑娘能够原谅她。”先前莫翌未曾回应季书杰的道歉，季书杰又重新提起了这个话题。

  “大人，季小姐之事，我不知是不是先前还有什么地方未曾言明？如果是，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对季小姐从来就未曾有过男女之情，我此生所爱只有秦小文一人而已，她如今是我的未婚妻，以后将是我的妻，而且是唯一的妻。我心很小，再容不下他人，季小姐的错爱，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也请季小姐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为难算计小文，否则的话，我也定然不会放过伤害我心上人之人。这些年来，也多谢大人的器重，倘若因为此事，大人心中有了嫌隙，等到了京城，莫翌自然会和大人分道扬镳。”莫翌的话，可以说很是决绝。

  季书杰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对莫翌这些年来，一直多加照拂，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闹成这样，心中如何又能没有半点芥蒂？可是，此事确实是自家妹子有错在先，更何况，莫翌从来就说得很清楚，只是，他当时未曾懂得他的这份执着罢了。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完全理解，他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子，完全不顾自己的前程。若是易地而处，想必，他会选择的是对自己的前程更有帮助的婚事吧？

  罢了，罢了，人各有志！

  “仲仪，这些年来，你虽然一直尊我为大人，但我却视你为友，为弟，而且还一度认为，我们还可能成为一家人，凌儿之事，是我一心想要促成的。我只想着你们郎才女貌，格外般配，凌儿对你又是痴情一片，却未曾问过你的意愿，这才有了前几日的祸事。此事是愚兄之错，愚兄向你赔罪，日后再不会因为此事有什么误会，回了京城以后，我定当尽心为妹妹觅得一位如你所言的一心一意的良配你切莫。你也莫要再说什么分道扬镳的话，愚兄听着着实难过。”季书杰面带愧疚，此事不仅伤了凌儿也伤了莫翌，情之一字，当真是勉强不得的，他从来未曾理解过。

  莫翌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季书杰又有何错？如今能够有如他一般心胸的人，也已经不多了：“大人莫要再介怀，此事就此揭过，日后都莫要再提，如今眼下之事，是要谋划周全，然后尽快启程。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行程，若是再不加紧，恐怕就赶不上大人的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