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坏人，有没有做坏事，但是按照小妹说的，那位夫人至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妹的事情是不是？其实我觉得，除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其他所谓的坏人，都只是对一些特定人群做了坏事罢了。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我们根本没资格去评判他们的好坏。不过我听说，关在里面的人是要押送到京城受审的，那就说明，他们是否有罪，不管是从律法还是道德上，都还没有认定，小妹按照自己的感受去对待他们就好。”秦小文说着摸了摸冯小妹的头。

  冯小妹听得似懂非懂：“那这么说，那位夫人也可能是好人了？那小文姐姐遇见的人就都是坏人吗？不然他们怎么会打架？他们那么坏，小文姐姐以后还是不要去给那些人送饭了。”

  秦小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问起了冯小妹一些其他事情：“小妹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呢？冯叔做厨子很久了吗？你们平日以什么为生呢？”

  说起自家的事情，冯小妹倒是没什么拘束了：“我们就是阳承县的人，爹爹以前是做厨子的，娘也在酒楼的后厨帮忙。大哥先前是在季大人府里赶马车，顺便做些杂事，家里还有大嫂和小侄子。”这些家里的生计，大人也不怎么对冯小妹说，冯小妹也只能说出一个大概。

  “原来你大哥原来是季大人府上做事啊？难怪，你们一家人能够接了这一趟活计，不过冯叔以前在酒楼做厨子？那怎么能接外面的活？这酒楼能够允许冯叔他们离开那么久吗？”秦小文有些疑惑，先前秦小文以为他们一家人原本就是跑船的，可是想想，又有多少人，走船还要带厨子。

  “不是，爹已经没在酒楼做了，如今在家里一时还没有找到活计，娘先前也只能帮人浆洗一些衣服勉强过日子。”说起这事，冯小妹有些黯然？

  “为什么啊？能进酒楼，冯叔的手艺应该是很好吧？这怎么说不做了就不做了？”秦小文打破砂锅问到底，给犯人就送冷饭，一口热汤热水都不给，秦小文对于那位冯大厨，已经有些不喜了。

  “这个……我娘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让我说。”冯小妹犹犹豫豫不敢说。

  “这有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小妹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问了。”秦小文笑着去摸了摸冯小妹的头。

  看着秦小文脸上带着的温柔表情，冯小妹觉得这个姐姐根本不像她娘所说的，会嘲笑他们，而且这件事情，确实已经在冯小妹心中压了很久，如今有人愿意听，她其实很想说的。

  “爹爹以前都很好，总是会从酒楼里面给我带好吃的回来，村里其他伙伴都很羡慕我，因为我爹什么都会做，而且做得还很好吃。可是，最近这两年，爹爹却喜欢上了赌，将家里的银子都输光了，就连娘的嫁妆都被爹偷偷拿去当了。而且，爹爹好似变了一个人，他再也没有给我带过好吃的，而且还总是和娘吵架，和大哥吵架，有几次大哥差点和爹爹打起来。”说到这里，冯小妹的眼中都是泪水，透露着恐惧。

  秦小文将冯小妹揽进了怀里安慰道：“小妹别伤心，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如今冯叔不是改过自新了吗？你们日后的日子一定能够好过起来的。”

  这原本只是秦小文的安慰之语，冯小妹却是点着头道：“嗯，都过去了，先前那些要债的到家里来，差点把我拉去抵债，好在哥哥在县老爷家里做事，二哥寻了大哥回来，这才把那些人赶走。而且从那以后，爹爹也好了很多，他不再去赌坊了，听娘说，爹还自己想法子把赌坊的钱都还了，日后没人会上门来讨债了。”

  冯小妹说得语气轻快，秦小文却是心中疑惑：这原本都已经债台高筑，差点都要卖女儿抵债了，这怎么突然又有了钱还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秦小文状似无意的道。

  “不是很久，就是在大哥和爹爹接了季大人这趟差事以后，爹爹说，只要完成了这趟差事，我们就能够在县城里买得起宅院了，日后也是城里人了。”冯小妹眼中晶晶亮，在她眼中，这一切都是因着走了这一趟船。

  可是秦小文如今对于这个时代的货币概念也已经知晓了很多，她知道这在县城买个宅院要多少银子，他更知道，只是走一趟船，就算是全家齐上阵，苏管事也不会给得了他们上百两银子。

  这冯家的银子来得有些蹊跷啊，这烂赌之人，回头是岸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这么快就能拿回这么大一笔银子，那根本不可能。这银子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么这姓冯的又是用什么作为的交换条件呢？

  “要不是家里还有大嫂和小侄子在，爹爹估计都打算将村里的房子都卖了，他说如今我们有钱了，可以寻个喜欢的地方定居。只可惜，小侄子还没有满一岁，带着他上船有些不方便，不然的话，一家人都在一起，那多好啊。”冯小妹确实没什么心机，秦小文问到的和没有问到的，她都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

  “这人家都说，不能忘了本，你们冯家在村里应该也还有不少亲朋好友，就这样走了，你们舍得吗？”秦小文还想看看能不能套出其他问题。

  冯小妹却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没有问题，不在乎在哪儿。

  “不知道嘛，反正我也只能听爹爹和娘的，其实我觉得乡下挺好的，爹有了这钱，二哥以后也能够娶媳妇了。”冯小妹是很高兴的。

  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莫翌也来了，其实先前送饭都是要不了太久的，只是如今有莫翌在，莫翌和季书杰有些话要商谈，自然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重新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