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秋嗯了声：“我买蚵仔煎的时候听老板说隔壁鲜虾馄饨很有名。”

  钟青漾没拒绝：“行啊，那顺便给我带杯豆浆，要甜一点。再带笼生煎，我要鲜肉粉丝馅的。”

  严冬秋说好：“我记住了。”

  他又问：“哥你几点起啊？”

  “我？”钟青漾想了想：“我住酒店如果前一晚没有失眠的话，一般都是九点十点的样子，失眠就可能中午十一二点才醒。”

  他补充：“不过这是在外面，我会定一个九点的闹钟的。”

  严冬秋没有说让他睡，毕竟他们是来工作的，是还没正式开拍，但明天还要继续熟悉环境，还得过一下戏：“好。”

  他主动说：“我一般晚上睡前夜跑，跑完会吃一点东西补充能量。早上基本是五点左右起来晨跑，如果晚上睡得不够就会做午觉。在剧组里也会因为一天拍戏太累太迟中断晨跑夜跑这样。”

  钟青漾点点头，又忍不住笑。

  严冬秋眨巴着眼睛：“怎么了？”

  钟青漾莞尔：“只是感觉你好像在跟我汇报行程的下属。”

  严冬秋微顿，也终于开始跟钟青漾开玩笑：“那钟老板，有什么后续的指示吗？”

  钟青漾拍拍他的肩臂：“收拾一下垃圾，回房睡觉去吧，这都十一点多了。”

  严冬秋也不愿意打扰他睡觉，但是就是忍不住，抓住了钟青漾的手。

  钟青漾很明显地停了下。

  严冬秋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稍顿，心中不由一紧，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但接着就听钟青漾用含笑的声音问他：“干嘛？拍痛你了？”

  严冬秋慢半拍地眨了下眼：“…不是。”

  他的心悬起：“就是……”

  该怎么说，他到现在仍旧有几分不确定。

  不是不相信钟青漾，而是不相信自己。

  钟青漾这么好，为什么会想和他试试？

  严冬秋完全不敢想，钟青漾是不是也喜欢他。

  对于他来说，就算钟青漾的“试试”只是出于想玩的心，他都一定会点头。

  钟青漾等了会儿，没等到严冬秋的后续，也不戳破，就意味深长地替他圆话：“舍不得我？”

  严冬秋很轻地嗯了声。

  也是没错，是舍不得。

  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睡觉，不敢让钟青漾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怕这是一场梦，怕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钟青漾那么好，他拿什么、凭什么去拥有他？

  哪怕只是短暂的，哪怕只是试试，哪怕是一段不会公开甚至不会为人所知的，在严冬秋看来都像是他对钟青漾渴望到极致生出来的幻觉。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疯了。

  钟青漾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掐了下他的脸，微软了语调哄他：“行了，明天还能见呢，去睡吧，早点睡早点再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