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眼泪还在不断往外溢出，池野也还是朦胧着泪眼，主动把脸贴在孟砚辞的手掌心。

  像小猫一样小幅度地蹭着。

  “不用道歉……”池野哑着嗓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哭……不是因为后悔……”

  他一边解释，一边啜泣着，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我只是……有些害怕……有些、难过……”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说着，他再次蹭了蹭孟砚辞的手掌心，满是依恋，“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啊……”

  听到池野亲口说他不后悔之后，孟砚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害怕池野后悔和他成＊，进而导致后悔和他在一起。

  毕竟一旦成＊，就达成了永久标记，这辈子除非死，都不可能再摆脱掉信息素的羁绊了。

  但他毕竟不是承受方，激素水平的变化，作用在情绪上，表现出的敏感而又细微的情况，孟砚辞自知无法和池野感同身受。

  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耐心地安抚池野，极尽细心、温柔，期望着能够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陪伴。

  “没关系，不要觉得自己很奇怪，想哭就哭。我一直在。”他说。

  成＊后的池野，情绪不受控制地上涌，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哪怕孟砚辞就在离他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而且一直没有[离开]，他也还是觉得不够近。

  “抱抱我好吗……”他吃力地抬起手臂，虚虚搂住孟砚辞的脖颈，“我好冷……”

  孟砚辞配合地压低身子抱住他，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闻着彼此交相融合的信息素的味道。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紧紧相拥带来的窒息感，安心得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好似上瘾。

  下颌压在彼此的颈侧，被汗水濡湿的头发互相摩擦着，诠释了什么叫做耳鬓厮磨。

  谁都没有再说话，本就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池野很快便沉沉睡去。

  搂住孟砚辞脖颈的手臂也软软地垂下。

  听着耳边传来的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孟砚辞抬起头，手臂撑在池野身体两侧。

  绯红眼睑上，浓密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

  哭红了的鼻尖下，唇瓣殷红，唇峰高高肿起，莹亮水渍遍布在这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上。

  浓浓的破碎感，看得让人心颤。

  喉结上下滚了滚，孟砚辞敛眸，屏息凝神，极力克制着心中的冲动，低下头去，在那鲜红的唇上映下极其轻柔的一吻。

  “我爱你。”

  带着如此厚重分量的三个字，虽然说出口的声音轻飘飘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但却是孟砚辞在夜深人静时才敢说出口的话。

  长夜漫漫，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便觉得这黑夜实在太短。

  第二天上班，池野拖着酸软的身体继续当苦逼打工人。

  但是一上午，部门同事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搞得池野一头雾水地躲进卫生间照镜子。

  除了黑眼圈重了一点外，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