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越是这样沉默，季云欢越觉得不安。

回到家里，将辰辰送回了房间，季云欢和柏立言一起到了楼下。

她看着柏立言，“你告诉我，辰辰的状况，到底怎么样？”

柏立言的眸子，像是黑玛瑙，里面看不出来任何的光芒，“你感觉不出来吗？这些日子，每一天，他都把这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在过？”

这句话，让季云欢忍不住怔了怔。

所以，辰辰才会每天都缠着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吧？

他想把他最后的时光，最好的一面，都留给自己。

他这是，已经打算要离开自己了？

雪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冬天还是一样的冷，季云欢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拍的视频，看着那里笑的辰辰，从来没感觉到这样的悲伤。

齐城走进来，听着DV里传出来的姐弟俩交谈的声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想让辰辰做手术。”季云欢的声音突然对齐城道。

她知道，辰辰已经有准备了。

而她，如果再这样犹豫不决，无疑是拖累辰辰、对不起辰辰。

齐城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决定感到意外。

辰辰的想法，他可能比她明白得还要早。

他伸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刘海，“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我就跟立言说，让他准备手术？”

季云欢听着，后知后觉地点头。

“嗯。”

她还是有犹豫。

她还是放不开。

但她不能不做这样的决定。

早上九点，齐城从书房出来，听着楼上琴房里传来的钢琴声，走了上去。

房间很宽敞，钢琴摆放在一角，季云欢穿着白色的上衣，坐在钢琴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她精通各种乐器，以前特别爱，现在却总觉得是种无聊的事情。

这么久以来，齐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坐在那里弹钢琴。

只是，琴声透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齐城没敢去打扰她，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直到她重重地按下最后一个键。

他走了过去，欣赏道：“弹得不错。”

“我想去见见苏紫。”季云欢知道他们还没有走，一直留在这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苏紫，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齐城问：“为什么？”

季云欢抬起脸来，露出长睫之下好看的眸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不知道要不要去。”

她就是有一种想去见苏紫的冲动。

“你想让苏紫来看辰辰？”齐城坐了下来，问道。

季云欢点头，“我应该去的不是吗？”

虽然辰辰已经决定，不拖累苏紫。

可是，她还是想去。

“那就去吧！”齐城道：“他们一直没走，还住在那家酒店里，说有工作，但工作之前应该就处理好了，也许，苏紫也在等这个机会。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