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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节(2 / 2)


  所以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们好歹也是歃血为盟过的。”

  花夭叹了口气,表情带着些无奈,“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像你这样的贵公子,要流点血难道很容易吗?”

  “对我来说是不易,对你来说就未必了。”

  马文才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神色,嘴角却已经放松了几分。

  “你大概对我是有什么误会。”

  花夭好笑地笑了起来, “我祖上虽有名望,可我家却不是什么宗室的家将,我们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否则军户不得行猎、买卖, 按照世人的想法, 我们早就饿死了。”

  “良禽择木而栖,我之前效忠任城王,是因为任城王是难得的主公, 又对怀朔子弟有恩,如今主公死了, 我替他报了仇, 便是全了忠义。”

  花夭撇嘴, “我效忠的是‘元澄’这个人,不是任城王府,没有继续为他的儿子卖命的道理。会把小王爷送走,也只是为了昔日的恩情。”

  “你们实在是高看了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军户,能带着几千兄弟吃饱饭都已经是艰难,这乱世之中,谁能让我们活下去、吃饱饭,我们便帮谁打架,这才是雇军该做的事。至于你要如何玩弄你的权术、施展你的计谋,全与我无干,你只要别忘了给工钱就行。”

  毕竟曾经是统领过军队的领袖,在放下那些嬉皮笑脸时,便让人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那些性别差异。

  马文才眼睛里的凶恶也渐渐消失了。

  “我和你是朋友,所以可以给你白干活……”

  花夭爽朗一笑,“不过我底下的兄弟们是要吃饭的,每个人想法总是不同,会提点你几句,也是为了大家合作愉快,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全是杞人忧天。”

  马文才挑了挑眉,“你也别太看不起白袍军,好歹是皇帝的本部人马,不至于做出烧杀抢掠的事情。子云先生也是一文将,平日里一直约束军纪,会攻城略地是难免,夺人妻女钱财却未必。”

  他目光看向整理正在军备的队头们。

  “更何况我既然准备充分,就不会让他们落到毫无人性的那一步。”

  他马文才不是贫穷而起事的庶人或乱民首领,既然身为“士族”,某些东西还是要坚持的。

  “我明白我明白。”

  花夭好脾气的笑着,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哄小孩一般哄道:“我又不是哭哭啼啼的大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走的,赶我也不走……”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语气?”

  马文才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可别弄错了,我在意的是你手中的黑山军,可不是你!”

  花夭莞尔一笑,没再和他继续杠下去。

  ***

  有了荥城作为后盾,白袍军很快攻下了荥城附近七八个小城,大多还没开始打,只打出北海王的旗号,对方便投了城。

  在这个时代,这么一支军容齐整、兵强马壮的部队出现在城池附近,哪怕人数并没有太多,也不是普通城池阻挡得了的,有些小镇子的城墙连一丈高都没有,很多白袍军的骑士驾马都能越过,根本不足以抗拒大军的到来。

  过了七八天,附近的睢阳还没有派兵来援救荥城,陈庆之便断定魏国的朝廷不会再派兵过来攻打他们了,而是以被动防御为主,有了这样的推测,白袍军攻占其他城池的动作更没有任何顾虑,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徐州以南已经被全部占下,搜刮粮草物资不计其数。

  而与此同时,睢阳城外已经筑起了四座军寨,守城的将军还在继续修建第五座,眼看着是想在淮阳城外用消耗战术消耗掉白袍军这么多骑兵。

  出去打探消息的黑山军探子回来一回报,所有人都乐了。

  守城的将军,是曾经在彭城之战中被大败的魏国宗室将领元鉴。

  “难怪敌方有七万兵马,却完全不思进攻,反倒修建什么营垒。”

  马文才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将军!”

  北海王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马文才便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元鉴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以擅用骑兵着称,援救徐州一战中因为轻敌,结果被陈庆之夜袭了大营,伤亡惨重,本人更是丢盔弃甲,仅仅带着几百骑逃了,给白袍军丢下了几万匹无主的战马。

  这元鉴被击败后,回来收拢残兵在萧县,结果又被陈庆之与曹仲景的部队连败了三四次,到后来一看到“陈”字旗号便龟缩不出,一时间成了彭城中的笑柄。

  只是魏国居然让这么个白袍军的手下败将来守城,看来也确实无人可用了,又或者是这元鉴想要一洗前耻,故意请命守城。

  但从他在睢阳城外修筑营垒可以看出,原因八成是前面那个。

  “陈将军,现在睢阳已经修建了五座营垒,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北海王虽然知道了元鉴曾是白袍军的手下败将,却依然忧心忡忡。

  “何不立刻发起进攻?若营垒越修越多,攻打起来也就更加困难了!”

  睢阳是梁军的首府,也是扼守汴水的军事重镇,整条汴水穿境而过,也是南下江淮的必经之路,陆路干道和水路都从它城下经过。

  魏国南北的水道运输,全依赖睢阳上下密集通畅的河道。

  但也因为如此,睢阳城附近有数条水路可以绕过此城,元鉴大概是怕白袍军调用梁国的战船从水路进军,便干脆在各条水道的关要之处修建了营垒、摆开了阵势,防止每一路有大军绕过。

  这本是稳扎稳打的防御之法,可对象变成了善用骑兵的元鉴时,这种战法就让人觉得可笑起来。

  听到北海王的疑虑,陈庆之摇头说道:“在下正是在等他修建更多的壁垒,所以才按兵不动。”

  此话一出,莫说北海王,连一旁的花夭都愣住了。

  “这元鉴并不以擅守城闻名,城中有七万兵马,若他能够灵活的运用自己的长处,调集城中的骑兵对我等进行围剿,或许此时我还会有些头疼……”

  陈庆之笑着解释:“但他明明有几倍于我们的人马,却害怕我们乘船渡水,硬生生修建了那么多营垒,便已经有了颓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