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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2 / 2)


  “奇怪,那是谁做的?”

  傅歧表情迷茫。

  “照理说不应该啊……”

  “怎么,见虞舫倒霉,你又于心不忍了?”

  马文才意外道。

  “说实话,看到虞舫倒霉,我挺开心的。”傅歧皱着眉,“但是一想到学馆里有这么一个人,能玩弄学生与鼓掌之间,而且还不知动机如何,即便是对我有益,我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马文才和傅歧的想法差不多。

  如果这件事由马文才动手,大概不会用文卷来陷害,最大的可能是找出提供给褚向卷子的人,再从真正的枪手身上找出攻破之处。

  但此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所有的东西都模棱两可,此事却顺势而成。

  那策论马文才相信不是虞舫的,很多人也相信不是虞舫的,可是在那种情势下,虞舫无法为自己辩解,别人也希望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因势利导之下,虞舫只有设法证明自己这一条路可走。

  若虞舫真是如褚向一样真才实学的,即便用再多的阴谋,一旦再次射策成绩优异,不但不会被污蔑,还会如褚向一般再次扬名。

  偏偏虞舫才学稀疏,平时顺遂惯了抗压的能力也不行,一遇事就气急败坏理智全无,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有十分的才华也只能发挥出五分,更别说他才华还没有十分了。

  到了这一步,那些文卷是谁的,是不是虞舫找了人捉刀,都已经不重要了,从此以后,人人都只会记得他今日射策的成绩。

  这才是让马文才不寒而栗的地方。

  傅歧心思简单,从不用恶意去猜度陷害别人,所以他只会直觉上觉得情况不对,心里不太踏实。

  但马文才看得到施计之人真正的目的。

  这人不但毁了虞舫“天子门生”的机会,还毁了他所有的名声,几乎断绝了他日后靠“举荐”谋取前途的道路。

  如此老辣的手段,如此狠绝的心思。

  “被发现的那些文卷呢?”

  马文才突然问傅歧。

  “你要看?”傅歧呆了呆,指着谢举走后空着的案席,“有几张在那边。”

  人都走光了,戏也看完了,自然没人再关心那些文卷。

  马文才走到席案后,随手拿起一张从虞舫那得到的“捉刀代笔”之卷,细细看了起来。

  然而还没看几句,马文才神色一凛。

  “怎么了?”

  傅歧抓抓脑袋。

  “写得不好?”

  “不是。”

  马文才合上文卷,神情里甚至带着几分恐惧。

  虽然字迹不同,论点也不同,但这几张文卷,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马文才天赋并不过人,能有今日的成绩,多半是靠拼尽全力的努力。

  为了做好策论,他曾四处求教,汲取百家之长,又常常在家中自问自答,射策与己。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向长辈、名士请教的,还是他自己自觉做的得意的策卷,也不知积攒了多少。

  唯因如此,方才得来如今的傲人成绩。

  “这是我家中卷子的内容!”

  他在心中狂吼着。

  握着文卷的手不住地颤抖,如坠冰窟。

  “为何会有人誊抄于此?!”

  ***

  鄞县,城郊。

  穿着一身便装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在田间漫步着,欣赏着城外的风景。

  说是来“视察民情”,其实大半都是梁山伯的体贴,担心她每天在府衙里闷着,既不能常常说话,又没有奴仆伺候,会被憋坏了。

  祝英台也确实憋闷的不行,不过不是因为梁山伯担心的这些原因,而是因为看着衙门里那群刁钻衙役,实在是郁气难平。

  她也是来了鄞县,才知道为什么县衙的皂隶们明明干着的是捉拿坏人、维持治安的活计,却不但没有现代的警察受人尊敬,相反,还处处遭人唾弃。

  不是别人狗眼看人低,实在是有太多说不完的恶心。

  鄞县里,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的吏官约有三十余名,可这三十余名吏官,基本都属于梁山伯叫不动的类型。

  皂隶大多做的是得罪人的事,百姓要在一地生存,便不愿做皂隶,担任皂隶的,大多是地位比平民还低的贱籍。

  这些人脱籍基本无望,钱粮又低,谁担任县令都得用他们,于是阴奉阳违,其实根本不拿县令当一回事。

  祝英台暂时充当算吏,每日里看着梁山伯喝杯水都得使钱才叫得动人去提,就恨不得给这些皂隶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