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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死字(2 / 2)

  谢天谢地,总算成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瘫软,再也无有一丝力气了。那拉照顾老佛爷,摸胸捶背帮老佛爷顺气。

  我被人架起,既而被反剪双手拖起来飞走,接着被人在腿弯踢一脚,“跪下!”

  我这才明白,他们不是要搀扶我,是要逮捕我。看来我今天真是祸不单行,霉运当头。

  我被推推搡搡带到一人座前,我抬头之间认出是康熙宠臣张廷玉。

  张廷玉一声咳嗽开口了,“恩哼,奉旨问十三侧福晋岳佳氏话,岳佳氏,你因何要对对老佛爷当众不敬?有为何枉顾皇上旨意?”

  我疑惑不解,“对老佛爷不敬?还......还为何枉顾皇上旨意?”

  “是!请福晋解释。”

  “民女岳思盈没有对老佛爷不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枉顾过皇上旨意?”

  “福晋现在是带罪之身,应该自称罪媳或罪妇才是。”

  是个人就应该知道,是我救了太后娘娘,不论功行赏也就算了,竟然说我犯上不敬,哼哼,真真何患无词呀!

  妈的,我今天正不痛快,他倒来找晦气,我心里明白,康熙这会准是猫在那里听壁脚,我满肚子的怒火,正好拿他们主仆玩玩、开开涮,泄泄怨气。

  前有对老佛爷不敬,后头再加上一条枉顾皇上旨意,这可都是天大的恶罪,我有两条命也不够抵的。老佛爷病着,今天是谁也救不了我了。看来我今天死定了!反正要死要活不过康熙一句话而已,死也先快活下子嘴。

  我民女也不称了,干脆跟他我来我去,“张大人,我似乎方才听你言讲,是奉旨问话,不是奉旨审理犯人,既然是奉旨问话,一没证据,二没有人证,三没有口供,我就还不算是罪人。虽然我人微言轻,至少也还是个不入流的皇子福晋,也有皇上册封圣旨在手,也算得你们半个主子。你们这些大男人,擅自拉扯皇子福晋,已是的大不敬之罪,无罪虏人更是枉故律法。最起码,我是张大人从前同僚的女儿,我爹爹怎么也算是为国为民而死,这个朝廷已有公断。你们这些高官厚禄之人,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忍心对我一个落难的孤女落井下石到如此地步?”

  张廷玉有些脸红,“对不起侧福晋,是微臣我刚才没说清楚,我们是奉皇上之令叫侧福晋问话。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是奉皇上旨意问话,这个你刚才已经说清楚了,我也听清楚了。我知道你是奉旨问话,我现在是想问问张大人,皇上有没有亲口说要把我反剪双手捆起来?有没有说可以对我拳打脚踢?我虽然出身寒微,见识短浅,也听我过世的父亲说过,似乎在大清朝,有功名在身者,过堂可以免跪,待确定罪行再行处罚。是也不是?”

  张廷玉又咳嗽一声,“的确有此一条法规。来人,给侧福晋去掉捆绑。”

  我瞪大眼睛,怒视想来替我解绑之人,吓得她一个哆嗦,不敢动手了,我继续忽悠张廷玉,“我大小也算个诰命夫人,况且这里并非公堂,你们凭什么对我拳打脚踢,绳索加身?张大人难道不知道有这条规矩么?我听先父说起过,张大人满门英才,辈辈皆是朝廷柱石,忠君爱民,为官清正,造福乡里,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六尺巷的故事广为流传,成为坊间美谈。张大人更是有一目十行,过目不王之本领,先父也曾说过,张大人能凭借脚步声分辨是何人来访,怎么就独独忘了有此条陈......”

  我睁大的眼睛直视他,顿住不再往下说了。

  张廷玉十分尴尬,坐不住了,走下座位,亲自来给我松绑,并搀扶我一把。令人赐座。弯腰双手一揖,“下官考虑不周,还望侧福晋谅解!不要怀恨才是。”

  我一声轻笑,“张大人过谦了,您是堂堂宰相大人,奉命问话,便是钦差,钦差面前那有我妇人的座位?您按规矩办事,审理案子便是,我站着就好。至于怀恨,我很欣赏令尊大人的那首诗作: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的秦始皇。人生百年后,具化尘土,有什么好计较的,张大人安心,我虽是女子,也还知道量大福大,与人为善,自己积福的道理。况且,小女子无权无势,即便与大人交恶,也与大人前程无碍,不是吗?”

  张廷玉大概被我的跳脱思维吓道,又或许是被我说中心结,涨得脸红耳赤,半天没反映,支吾着也不做答对。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咳嗽,张廷玉归位,尴尬轻咳一声,“请福晋解答下官方才的问话。”

  解释就解释,“哦,我刚才的作为是为了帮助老佛爷咳出喉咙中堵塞气管的浓痰,呵斥侍卫干涉,是因为救人的时机稍纵即逝,我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来救人,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至于说道枉顾皇上旨意,对不起,我当时一心扑在救人上,根本没听见皇上发过什么旨意,什么时候发下的旨意,至于是如何违抗了旨意,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哼哼,好一张利嘴,你倒推的干净!”随着话音,康熙皇帝走了进来。

  哈,哈,我在心里冷笑几声,我早就料道,是康熙想要灭我!他终究是放不下!

  我也玩累了,顺势跪下,既表示成服,也借机偎地休息,我的腿实在战抖的无法站立了。

  康熙坐下,左顾右盼,云淡风轻,“好口才,好才学,怎么不继续辩论了?继续,继续辩论吧,朕也听听!看你怎么推脱的一干二净。”

  “回皇上话,该说的,民女已经都说了,该解释的民女也作了解释,现在是张大人作结论的时候了,民女洗耳恭听。”

  康熙点头,“张廷玉,你说说,倘若两罪并发,岳佳氏该当何罪?”

  张廷玉略微有些迟疑,弓身作答,“回禀皇上,果然坐实了罪行,这两罪并发,乃是......死罪!可是,微臣觉得事有可疑,有待祥查,此时就下结论,似乎太......”

  康熙忽然大发雷霆怒,“太什么?大不敬就是大不敬,抗旨就是抗旨,对君父无有敬畏,他当众对老佛爷不敬,当场口出狂言,顶撞于朕,事实摆在眼前,都是瞎眼了吗?看不见了吗?还有什么可疑?还需要怎样查证?衡臣,朕记得你一惯谨言慎行,今天怎么了?想要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