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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杀局:天刑劫第30节(2 / 2)

  华灵儿见风头被楚离桑抢了,不禁撇了撇嘴:“世上还有这种人?故意安排别人来杀自己,他图什么呀?说他有病,没想到他还真有病!”

  “华姑娘,玄观法师是我的师弟,更何况死者为大,请你注意说话的口气。”辩才有些不悦。

  “对不起左使,我不是有意的。”华灵儿吐了吐舌头,“我只是觉得奇怪,玄观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们刚才已经说了,玄观受到了某种势力的胁迫。”萧君默道,“我想,他之所以主动选择死,就是为了摆脱这种胁迫。”

  “可是,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啊?既然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别人还怎么胁迫他?”华灵儿越发不解。

  楚离桑想着什么,忽然目光一亮:“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东西。”

  萧君默又投给她赞赏的一瞥:“没错,对玄观而言,那个东西绝对比他的生命更宝贵。”

  华灵儿莫名其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此时,辩才也想到了,不禁沉沉一叹:“没想到,这个镇寺之宝竟然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华灵儿终于忍不住了:“哎,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能说点让我听得懂的话吗?”

  楚离桑一笑:“说了你也不见得听得懂。”

  华灵儿大为不服:“你别门缝里看人,说来听听!”

  楚离桑又笑了笑,却闭口不言,把华灵儿气得直跺脚。

  “佛指舍利。”萧君默接过话,“那是大觉寺的镇寺之宝,有人肯定是以这个东西来胁迫玄观。如果玄观不听他们的,他们就威胁要毁掉或夺走此物,所以玄观最后只好以死相抗。人一死,他们也就威胁不着了。这很可能是玄观在万般无奈之下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华灵儿一听,果然不大明白。虽然她也听说过佛指舍利,可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把这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为了不让楚离桑笑话,华灵儿只好避开这个问题,道:“倘若如你所说,那么那些人胁迫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为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觞?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见话已说到这儿,且华灵儿对天刑盟也是忠心耿耿,所以辩才便不再隐瞒,把三觞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华灵儿恍然大悟,旋即惊讶道:“您真的想毁掉《兰亭序》和天刑之觞?”

  辩才一声长叹:“为了阻止冥藏祸乱天下,贫僧只能出此下策。”

  华灵儿思忖着:“左使,请恕属下无礼,我是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华灵儿又想了想,忽然眸光一闪:“比如说,咱们可以推举一位有勇有谋、有胆有识之人继任盟主,让他带领那些仍然忠于本盟的分舵,一起联手对抗冥藏!”

  此言一出,辩才顿时一震,仿佛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旋即把目光转向了萧君默。楚离桑和华灵儿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君默。

  萧君默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吗?”

  辩才意味深长地笑笑:“华姑娘所言,确是一个很好的提议,而且我发现,眼前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华灵儿忍不住拍掌,笑得眼睛都弯了:“妙极妙极!萧郎的确是不二之选!”

  楚离桑也用一种赞同和期待的目光看着萧君默。

  萧君默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赶紧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那股胁迫玄观的势力,看样子来头不小,而且摆明了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一进江陵,很可能就被他们盯上了,正如玄观所言,咱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诸位还是商议一下应对之策吧。”

  三人一听,顿时脸色一黯,全都蹙紧了眉头。

  “法师,”萧君默接着道,“现在可以回到你刚才的问题了,咱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胁迫玄观,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照你适才的分析来看,这伙人的目的肯定是想夺取三觞。”辩才道,“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也是本盟的人。”

  萧君默点点头,此言显然与他的判断一致:“法师,当年智永盟主托付三觞的事,有多少人知情?”

  “除了玄观、郗岩、谢吉三个当事人外,便只有先师和我了,此外再无旁人知情。”

  萧君默眉头微蹙:“如此看来,郗岩和谢吉便都有嫌疑。”

  辩才沉吟了一下:“按说这也不可能啊,当年先师把三觞分别托付给三人,前提便是他们三人互不知情,彼此甚至都不认识。既如此,郗岩或谢吉又如何得知其中一觞在玄观手上?”

  “他们虽然不能确定,但可以推测。当年您和智永盟主驻锡大觉寺,天刑盟的人想必都知道,其中就包括郗岩和谢吉。倘若他们其中一个别有用心,必然会从大觉寺入手,找上玄观。即使玄观不承认,他们也可以派人在大觉寺守株待兔。就比如今晚,咱们自动撞上门,他们之前的猜测不就得到证实了吗?”

  辩才苦笑:“假如郗岩或者谢吉真有问题,那依萧郎之见,该如何应对?”

  “照原计划。”萧君默不假思索道,“明日就去会会他们二人,只要他们肯出现,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可现在慧远失踪了,圆觞也下落不明,”楚离桑一脸愁容,“就算郗岩和谢吉肯交出其他二觞,对咱们又有什么用?”

  “现在看来,慧远盗取圆觞的目的,肯定是奉玄观之命把它保护起来,以免被胁迫之人夺去。”萧君默道,“倘若这个判断没错,那么我相信,慧远迟早会跟咱们联系。”

  华灵儿插言道:“若果真如你所说,慧远是在保护圆觞,那你今晚追他的时候,他就可以把圆觞交给你了,何必等过后再联系?”

  “今晚大觉寺那么乱,里头不知有多少人假扮和尚,而且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监视着,慧远怎么敢冒险把东西交给我?”

  华灵儿想想也对,便不说话了。

  辩才接着方才的话题问:“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慧远会主动把圆觞送还?”

  萧君默点点头,然后想着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他没出什么意外。”

  萧君默等人断然不会想到,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大觉寺的时候,方丈室的屏风后面便转出了一个锦衣华服、神色倨傲的年轻人来。

  这个人居然是裴廷龙。

  一见裴廷龙出现,那些跪在地上的假和尚立刻站起身来,恭敬而整齐地行了军礼。一旁的监院则战战兢兢地趋前几步,朝他点头哈腰,余下的和尚仍旧跪在地上,原本哀伤的表情全都化作了畏惧。

  裴廷龙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背着手走到玄观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把手放在他的心口按了片刻,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后才自语般道:“这个玄观,就这么死了?”

  “启禀将军,”那个扮作知客僧的手下道,“方才卑职背他进来时,他还有一口气,可卑职刚帮他把血止住,这老和尚便没有呼吸了……”

  “凶手抓到了没有?”裴廷龙头也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