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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2 / 2)

  我看着他们对骂,一时竟哭笑不得,是啊,薛世人当年每次来裁缝铺,都是摸着楚烨的小脑袋,喊他小家伙,他也未必预料过他也有今天,当年的小家伙会正大光明地骂他臭小子……

  “别吵了!”我看着岑梵之脸上的怒火,忍不住想笑,对他俩大声喊道。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老子是谁!”岑梵之瞪着楚烨怒声说道。

  “好!我等着!”楚烨忍住了怒火,看着岑梵之点了点头,他身为一个企业的老董自然不会真的跟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一般见识。

  “走吧,我带你回酒店,休息下就要去机场了。”楚烨看着我轻声说道,我跟着楚烨转身离开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人行道上看着我们的背影的岑梵之,一个倔强的小伙子的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懑,我知道,他说他要跟着我回云夕,就一定会跟去,这个男人我再了解不过了。

  回到酒店后,楚烨像叮嘱一个小姑娘一样叮嘱我,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世道也边了,大街上随时都会出现流氓劫匪,让我没事不要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溜达,我无奈地看着他,听完他唠叨后,闷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楚烨,当年的薛哥哥回来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小李开车送我们来到了机场后开车走了,等天亮后他还要回农村去帮忙,楚烨让他等电话“待命”。

  冤家就是冤家,上了飞机后,我在客舱里遇见了岑梵之,我和楚烨坐一排,他坐在我们后面,和我们隔着两排座位,楚烨并没有注意到岑梵之这个他眼里的“小流氓”,因为岑梵之换了身行头了,还戴了一顶鸭舌帽,老魔头扮嫩起来,丝毫不含糊……

  飞机平稳地飞在高空中,夜里坐飞机,让人实在犯困得紧,喝了杯咖啡还不解乏,我靠在位置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遇到了高空气流,不停地颠簸,把一些可能是头一次坐飞机的乘客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一回头,就看见岑梵之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像盯贼一样,我感觉我不能靠近他,他的眼神是“危险”的,他能“嗅到”一切,就算我和自己的弟弟坐在一起,他看楚烨的眼神也是充满“敌意”的,像头善妒的野狼。

  这种“监视”让人很无奈,他一点也没变,而我不再是小姑娘了,我需要的是尊重和自由,想想他在农庄里折磨我的那一夜,他有着最年轻的身体和最狂野的欲望,而我只有满身心的伤痛,他不允许我接近任何他眼里的“危险品”,然而他不明白,我心里的那个可以动摇他的位置的人,已经不在了……

  下飞机后,岑梵之跟着我们身后,把自己的帽檐压得很低,一路跟在我们身后,我几次假装不经意间回头,都看见了他的眼神,忽然心疼他了,机场外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我跟着楚烨上了车,在车上,我看见了梵之独自站在路边,背上背着旅行包,上了一辆的士,尾随在了我们车的后面。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们下车了,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院子里的路灯亮着,洋楼里的灯也是亮着的,院子里的老槐树比五年前更茂盛,我回头看了看,看见了梵之的身影,他就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着我和楚烨走进了大院子里。

  第316章 :囚禁自己的魔

  走进洋楼,发现大门是锁着的,楚烨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我跟着他上楼了,他领着我来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间门口,对我解释道:“自从我爸爸病后,我就辞退了这里的佣人,只是隔三天请一次钟点工来楼里打扫一次卫生,何叔几年前就走了。”

  “为什么不请人?这么大的宅子,没个人帮忙料理怎么行?难怪院子里的花也没以前长得漂亮了……”我看着楚烨拿钥匙开那间房间的门,奇怪地问道。

  “你进去看看他就知道了。”楚烨满脸愁绪,打开了房门,推开了门,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将近三十平米的房间里没有床没有衣柜,没有任何家具摆件,只有一个四方的大钢化玻璃“监牢”。

  而曾经那个阳光一般温暖的男子,已经被蛊毒折磨得面目全非了,我站在透明的钢化玻璃大“牢笼”外,看着被封闭在监牢里的如绪,整颗心都布满了阴霾。

  如绪一身狼狈,白色的衬衫已经变成了灰色的了,身上到处都是污渍,脸上到处是污垢,头发垂到了肩膀上,又脏又乱,手指甲又黑又长,整个人狼狈得像一个乞丐一样,他坐在监牢里的唯一一件“家具”上,那是一张皮沙发凳,不过沙发上的皮已经完全破了烂了,像是被刻意抓烂了,沙发架子暴露在了外面,地板上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地板的颜色了……

  “哥!”我站在玻璃外,朝着监牢里的如绪大声喊道,刚喊出声来,泪就决堤了。

  如绪听见我叫他了,木讷的眼神里开始有了亮光,他朝我走了过来,我们隔着透明的钢化玻璃面对面站着,我看见他眼里的泪光了,他在张嘴,好像在说话,可是我很难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楚烨,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他。”我难过地看着神色凝重的楚烨说道。

  “你不能进去,他吃人,实话告诉你吧,何叔不是走了,而是被他吃掉了,我不能放他出来,他出来后,不是自杀就是杀人,清醒的时候,他会自杀,被蛊毒折磨得丧失理性的时候,他会杀人,吃人肉,五年前他蛊毒发作了,清早走到门外,晒了点太阳,就浑身疼得躲进了屋子里,病情开始恶化,他试着在医院里给自己换血,也丝毫没有效果,人也一天天失去了理智……”楚烨满眼是伤痛,看着我低声说道。

  “所以,你就把你的亲生父亲囚禁在了这个大牢笼里了是吗?你看看他的样子,和野人有什么区别?他一生在手术台上救过无数人的性命,到老了,难道还要受这种折磨?老天,老天是瞎了眼了吗?”我痛苦而激愤地看着楚烨叹道。

  “不是我要囚禁他的,是他清醒的时候,自己要求我这么做的,他不想害人,。”楚烨含着泪看着我说道。

  “他平时都是待在这个牢笼里面吗?他吃什么?里面连床都没有,他在哪里睡?”我心痛地问道,要知道我的哥哥,是怎样一个优秀而高贵的男子,他不应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吃动物内脏,我离开两天了,他两天没吃东西了,所以你现在不能进去看他,你在外面看看他就好,我去楼下厨房的冰柜拿些动物内脏来,一会儿打开锁起来的玻璃窗,给他扔进去,等他吃饱了,你再试试,进去看看他,不过手上要拿火把,他怕火,不然他随时都可能‘发作’,扭断你的脖子,你可以看他,但千万别伸手碰他,他身体里有虫子……”楚烨哀伤地解释道。

  “我不怕蛊虫,我吃过薛世人留给我的千年白色羽翼灵虫,蛊虫伤不到我,我比你更了解他的这种‘病’,我师父身上就有蛊毒,他却能伪装起自己‘正常’地生活,我会想办法救你父亲的,薛世人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以前师父经常去问他讨药,我想多半就是问他讨药控制蛊毒的秘方。”我冷静地看着楚烨说道。

  “他不是死了吗?”楚烨看着我问道。

  “他回来了,今天晚上你骂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他。”我看着楚烨的眼睛答道。

  “你不早说,我那么骂他,他一向小气,一定记恨我了。”楚烨无奈叹道。

  “没事的,他几百岁了,不会真跟你计较,你去拿些你父亲吃的‘食物’来,拿套干净的衣服来,等他填饱了肚子,我要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我看着楚烨平静地说道,然而我的心却在疼,如绪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没有害人之心,我叹老天爷真的不公平。

  楚烨点了点头,出去了,我站在玻璃外,看着牢笼里的如绪,泪又流了下来,我心疼,心痛,那些年少时最初懵懂的爱早就化作了亲情了,他就是我在这世上的亲人,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楚烨就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侄儿,看着我最亲的哥哥落得如此境地,除了心疼,就是恨,恨老天爷瞎了眼了!

  没多久楚烨一手端着一盆动物内脏,一手拿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只是他还带进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一路跟踪我们的“臭小子”岑梵之。

  我接过了楚烨手里的衣服,看着他走到玻璃牢笼前,拿钥匙打开了从外面锁起的一扇玻璃窗,把动物内脏倒了进去,迅速地把窗户又锁上了,我看着如绪像饿疯了一样,趴在地上双手捡着地板上血淋淋的动物内脏,大块大块地往嘴里塞着,狼吞虎咽着,嘴角不停有血汁溢出,流得下巴和脖子里到处都是……

  岑梵之走到了我身旁,看着牢笼里的如绪,满脸都是惊愕,他也没想到,他当年的第一大情敌如今会落得这么凄惨。

  “楚烨,去提一桶热水来,我进去给你父亲擦擦身子,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他以前最爱卫生了,我想现在他内心一定很痛苦,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我难过地看着楚烨说道。

  楚烨出去提热水了,岑梵之瞪着我问道:“给他擦身子?你确定?”

  “他是我哥,现在只有我能近得了他的身,我不怕他身体里的蛊虫,你想多了,我对他已经没有爱了,他是我的哥哥,在这世上,我只有他一个哥哥。”我含着泪看着岑梵之解释道。

  “蛊虫是伤不到你,可是他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会咬断你的脖子……”岑梵之看着我的眼睛,紧张地说道。

  楚烨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了,手里还捏着棉帕和香皂,我接过了楚烨手里的棉帕和香皂,看着岑梵之说道:“如果这里面的人是你的哥哥或者是你的父亲,你就能懂我的心痛了。”

  “你等会儿……”岑梵之拦住了我,楚烨已经把牢笼的门打开了。

  “你应该准备了火把,去拿来,以防万一。”岑梵之低沉着声音,盯着楚烨的眼睛说道,楚烨又走出门去,拿来了火把。

  “你进去吧,他如果‘发作’了,我就冲进去一把火烧死他。”岑梵之手里握着火把,看着我冰冷地说道。

  “有我在,我就不会看着他死。”我提着一大桶热水,边推开了牢笼的大门,边走了进去,背对着岑梵之说道。

  一进钢化玻璃做的监牢里面,就被里面的恶臭熏得差点窒息,如绪吃光了地板上的动物内脏,看着我问道:“你还回来干嘛?”

  我看着如绪的眼神,知道他现在是理智的,对他轻声说道:“哥,你坐下,我给你擦洗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你出去!离我远一点。”如绪后退着,看着我说道,我看见了他眼里的不堪和狼狈,他一直退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