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调查过冰俞，以你的身份，应该知道他当年是怎样的情况。”

  “由于先天血脉的缺陷，他非但注定此生无法修炼，且会经常痛不欲生，在他很小的时候，那种痛苦就跟他如影随形。”

  “我无法忍受，他每次发作时那般痛苦，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却先是被痛苦包围。”

  话说到这，她仿佛回到了最初，冰俞在她面前痛苦万分，而她只能在旁边看着的时候。

  “直到，在我出去历练时，在一个红衣人手中得到了一本秘术。”

  叶轩微眯起眼睛，他知道最重要的要来了。

  果然，冰月叹息道：“上面提到了如何为人更换强大血脉，但想完成替换，必须要找到与之相匹配的优秀血脉更换，并辅以另一条同等优秀的血脉方可进行。”

  叶轩看着她，淡淡道：“所以，你就选择了我母亲？”

  冰月点着头苦笑：“没错，我等了好几年，终于等到了跟我弟弟相匹配的血脉出现，也就是冰羽儿。”

  “但在宗门下手，实在容易暴露身份，为此，我特地将她骗到了一处秘境，出来时，她受了重伤。我也就趁机对她出手，打昏了她以后，并剥去了她的血脉。”

  “我知道，一旦被剥去血脉，她修为也将清空，且必死无疑，我实在不忍心，所以没有杀她。”

  话至此，冰月看着叶轩，摇头一笑：“现在看来，这是我这一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的确，当初她要是直接杀了冰羽儿，她也不会被叶麟救下，也就不会有叶轩的出现。

  最后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而这一切，就只是当初她一个妇人之仁导致的结果。

  叶轩望着她冷声说道：“我发现，我真的看错你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但现在看来，你的心，跟野兽没有两样。”

  冰月却是笑了：“温柔？善良？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这两样东西，能把我弟弟从痛苦中拯救出来吗？”

  “最后将他救出苦海的，还不是你所谓，野兽一般的心？”

  叶轩轻笑：“可也是你，把他害死了。”

  提到这个冰月默然了，她仰望着闪烁的星空，突然笑了。

  “那又如何？至少这几十年来，他过的很快乐，很自由，没有再被天生的痛苦所困扰。”

  叶轩攥紧了拳头，心中抑制不住的愤怒起来：“然后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牺牲了我母亲的一生？”

  看着他愤怒的表情，冰月很淡定。

  “牺牲一人又如何？哪怕更多，哪怕是这个世界，只要能可以救他，我都可以不顾。我是他姐姐，为了他，我也甘愿成为，这世上最恶之人！”

  听到这，叶轩心中愤怒反倒逐渐散去，他长舒口气。

  “你为了救弟弟杀我母亲，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为了给母亲报仇，杀了你弟弟，包括，你。”

  银辉洒落，叶轩身边，九玥手握着星辉出现，冷冷看着冰月。

  冰月缓缓站起身，望着叶轩：“我之所以活着，本就只是为了做弟弟的血皿，如今，他都死了，我也该去陪他了，黄泉一路，我不想他孤单走完。”

  “而你的仇，也的确该结束了，来吧，杀了我。”

  夜风吹拂着她的红裙，在夜空下，她对叶轩嫣然笑着。

  叶轩默然看着这一幕，随即站起身，从九玥手中接过星辉。

  三步迈出，星辉刺入血肉，再拔出时，沾满了罪恶之血。

  鲜血将冰月的长裙浸染的更加妖艳，终是在月色下，她倒在地上。

  临死前，她望着冰羽儿的墓碑，露出一抹笑，一抹，解脱的笑。

  “冰羽儿，血债血偿，师妹也不欠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