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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招的双方(2 / 2)

  萧令行急奔出来,看女儿这样闹,东宫庭院里已经聚起了一堆火把,事态一旦扩大,皇帝可就在隔壁宫里呢!

  顿足道:“此女生要破我家门!”

  一片火光之中,新昌郡主容色清冷:“阿爹终于肯见我了。”她被关了俩月禁闭,出来就觉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结果被陈氏告知她爹让她嫁给文昌侯家的小儿子。

  新昌郡主挨了道霹雳,又得知她妹妹也要嫁人了,也不高兴。想去合计一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是?她妹妹也自抑郁:“我们姐妹总在此事上不如意,想那池家,百年前算是大族,堪配帝室,如今已降至三流以外,我……我……”她一点也不想嫁,她比较喜欢她表哥傅宗铨。

  新昌郡主只听到“池家”,忙问:“哪个池家?”

  这一问就问出事儿来了。

  新昌郡主跑去跟陈氏理论,被陈氏又训了一通,还勒令宦官看紧了她,不许她去见太子,在求告无门只好使用激烈的手段求上访。

  萧令行酒意化作怒气,骂道:“如果不懂道理,你这是要忤逆于我么?”

  “我虽驽钝,也是体自殿下,奈何辱我至此!”新昌一指她妹妹所居之处,“她有什么好?本该是我……”

  萧令行的武力值至少是中等以上,弯弓搭箭,在一片惊呼声中,把女儿射了个对穿。

  “新昌失足坠楼,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萧令行的声音极冷,“侍候郡主的人呢?”

  自始至终,新昌郡主只在史书上载:“母吴氏,年十七而亡。”廖廖数字而已。

  萧令行放下手中的硬弓,立诛了新昌身边的宫婢宦官,威压之下,封口令得到了最有效的执行。忙完这些方问:“李先生回来了没有?”

  李神策此时正在跟皇帝喝酒,一边喝,一边观察皇帝,心中生出一丝失望来。

  李神策在冒险。顾益纯没看错他,他投奔太子就是在投机,早了,太子没遇上那么严重的危机,他没办法凸显自己。必须出现得晚,太子危机已重,才能显出能耐来。

  李神策一向自视甚高,跑到太子手下当个解闷的清客非他所愿。不特是太子,谁都一样,由于他把自家人得罪得一干二净,家族内部发配了他,也就没办法在任何一个皇子那里混一个“元老”的级别,给一群他看不上的人打下手,他不乐意。

  没买到原始股,能在一片惨绿的时候大量入手,然后抬高股价,也是划算的。这是李神策的选择。眼下确实是太子一绿到底的时候,是他发挥的好时候。萧令行就要格外重视他,他也就能从容取得萧令行集团首席谋士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子对他言听计从,目的初步达到。李神策也有难题:太子这里不说积重难返吧,也是困难重重。亏得太子还算有一点政治素养,不算烂到家,也还懂得欣赏李神策,知道李某人说得是对的。

  李某人手里还握着一张要命的牌——皇帝的个人情况。

  他赌的是皇帝的寿数。能活过六十岁的皇帝有几个?

  郑靖业也好、诸王也罢,如果第二天皇帝就挂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闹的?要么造反、要么自杀,李神策是没想留这些人的。

  两相比较,竟是李神策占优。这也是他敢选一个势颓的皇太子的原因。再不济,以东宫和大正宫的距离,嗯嗯,对吧?

  看着老当益壮的皇帝,李神策的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皇帝思路清晰,吃得香、喝得爽,俩人中间还出去射了一回箭,看得出老皇帝极重视健康。难道真的要走那一步?唔,得提前筹划一下才行。

  李神策陪皇帝吃完了饭,主动告退:“陛下明日还要早朝。”

  皇帝很遗憾,难得有一个说话如此一针见血的人,居然这就要走了,言语中颇为不舍:“卿且去,明日再来。”李神策看人,也是有几分准头的,皇帝不能不生出爱才之心来。

  [谁tm要再来啊?!看到你过得这样好,我心里就难受了。]李神策含糊告退。

  退出殿门,李神策心里正不爽,东宫的人又迎了上来:“先生,殿下有请。”

  李神策皱眉问:“又有什么事?”

  宫人一脸欲言又止。

  “罢了,带路罢。”

  一路到了东宫的一座偏殿里,萧令行正独个儿坐着:“李先生可算来了。”

  “太子一脸怒容又是为了什么?”

  “新昌死了,”萧令行说话也阴恻恻的,“这个忤逆女!我已把事情压了下去,文昌侯家那里不知道消息还好,要是知道她与妹子争夫而亡,又要生出事来了!”

  “消息压住了么?”

  “杖毙了几个,一时半会儿没人知道。过了这一阵儿,事情定下来了,也就无惧流言了。”

  “殿下就该尽早向池家提亲了。两个月了,殿下待长公主已然和缓,现在说,也不算突兀。且广平郡王年方十六,正是该有志有学的时候,为何不登庆林长公主之门,求教于驸马?”

  一边是女儿跟人家学生联姻,另一边是让儿子去倒贴,做足了样子。李神策的主意,也就是糊弄皇帝而已,不管庆林长公主系接不接受,只要东宫表现得有足够诚意,让皇帝喜欢,就行了。

  一儿一女都捧上来了,庆林长公主又没明着跟太子闹崩,总不好拒绝。真要拒绝了,那就是庆林长公主在皇帝面前失礼。

  萧令行道:“只恐见辱。顾益纯入京数年,总不肯教授皇子。”

  “那就让郡王天天上门去,”李神策撇嘴,“谁要真当他学生了?”成了,有个名士老师,不成,是有志有学、礼贤下士,但是顾名士架子太大,还不给侄孙面子。妙的是不论庆林长公主还是顾益纯,都没有明面儿的政治势力,东宫所为只是亲戚间的善意表示,谈不上利益随皇帝怎么想去吧。

  萧令行抚掌大笑:“先生真宰相之才。”

  李神策难得自矜地微笑了一下。

  这个宰相才第二天就受到了严重打击。皇帝很喜欢他,丞相们又都履行职责地推荐他,两处一合计,皇帝决定给他个官做。给的起点还很高——“散骑常侍”。这个职位本朝大概是郡守一级的,但是不临民,多做为加官,以示与皇帝很亲近。此时是给了李神策一个起点很高的出身。

  李神策却被噎了个倒仰,他拒了皇帝的封官。

  拒了皇帝的封官,宁可当个布衣。他不慕权势吗?当然不是,只是不想居于人下罢了。如果官职不在人上,宁可不要,做一个超然于局外,但是对至尊的影响比谁都大的人!

  散骑常侍现在没权没钱,就是混吃混喝,李神策一点也不想留这样的案底,他坚决果断地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