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2 / 2)


  他朝柴斌使眼色: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柴斌却缩了回去:属下也不是很确定,只知道从前是,现在是不是得问她们。

  然而下一秒,鸨母就给了他们答案。

  鸨母清了清嗓子,扭着身子走进去,朝正堂中的一人娇笑道:行了,澜公子,你先别急,我虽是风光楼明面上的管事,却做不了什么主,这位小王爷才是咱这儿的大东家,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你找他就行了,先放了我家姑娘吧。

  楚栖心想,你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他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周围四散瘫倒了无数侍卫与公子,纷纷抱着胳膊腿、捂着脑袋额哀吟;另一边又有几十位姑娘、小倌被绳索牢牢捆缚在一起,片身动弹不得,紧束力度之大令人闷得胸口窒息。而风光楼偌大的正堂中,竟唯有一人完好站着。

  那人一身素净衣物,不配余饰,却也显得气派,身量颇高,怀抱一把古朴瑶琴,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下颔线条优美,皮肤通透,却唯独一双眼睛被条黑绫蒙起,叫人觉得既遗憾又好奇。遗憾这人面容端正,却似乎是个瞎子,好奇假若揭下眼罩,那双眼瞳能否画龙点睛。

  然而楚栖见到这人模样,想的却是:一个黑绫蒙眼,一个黑布遮脸,这人和凌飞渡倒是能有话讲。

  他犯了一下职业病,观察术下意识开启。

  颜值:5;

  唱功:5;

  舞技:4;

  知名度:3;

  楚栖:!!!

  是个极品啊。

  楚栖瞬间就来了精神,道:是我。澜公子有什么事吗?

  那位澜公子听他开口,蒙着黑绫的脸庞才略略朝这边转来,又似是端详地顿了许久,才冷笑一声:小、王、爷?我虽上京不久,却也知道如今京中只有一位王爷敬王。那你便是敬王世子,楚栖?

  他甫一张口,楚栖就被那声音吸引住了。他的嗓音低沉沙哑,略显老态,虽并不难听,却偏偏不像他这副年纪该发出的。

  不过楚栖并未太在意,他只是心想,名声大就是这点好,都免了客套的自我介绍。而这位澜公子知名度得分有三,应当也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便问道:正是。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却道:不重要。既然这风光楼是王府在庇佑,我只想知道,我胞弟定雪因何而亡?犯人又在何处?你们又为何要包庇于他?倘若连世子也不能为我解惑,我便只能亲自去找王爷、又或者

  又或者让牵连的人陪葬。他补充道。

  好一番霸道嚣张的宣言,楚栖心想,又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若说本不知情也就罢了,可都已经将敬王搬出来了,他却依旧这么张狂,连做皇帝的都不敢这么说吧?

  这时候,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明遥扯了扯他的衣袖,凑上前悄声道: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楚栖示意他快说。

  罗纵和我提起过,有一年东南流寇四窜,他奉命平叛,打到海上,结果运气不好,一离岸就遇上狂风骤雨,船舰都险些翻了。而就在海浪咆哮、雷鸣电闪间,整船人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琴音与曼妙歌声,紧接着风浪就平息了。罗纵爬上甲板,发觉离船不远的礁石上站着一个人,抱琴蒙眼,素衣白裳,露出的半张脸也是顶好看的模样。

  楚栖的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三个问号。

  这什么,美人鱼啊?物种都变了啊!

  第7章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7)那天还有另

  明遥陈词总结:后来他根据此人样貌询问附近百姓,真有知道的,说叫做澜凝冰,是位神出鬼没的琴师,再派人去找,那人却遍寻不得了。

  楚栖打断他:有没有现实一点的展开,不要太童话故事。

  明遥委屈道:罗纵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啊!还说了不止一遍!罗纵说他浑浑噩噩地回了京,心中却一直徘徊着那道白衣琴音,也因此澜定雪第一次出现在风光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打着心眼去交结,从不落下一场他的琴宴,还将他引荐给圣上,就连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

  明遥的话卡在喉咙里。

  楚栖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但有人比他更敏感。

  澜凝冰疾声呵斥:出事那天晚上怎么了!

  明遥捂着嘴巴疯狂摇头,也不知澜凝冰能不能看到,干脆像缩头乌龟一般缩在楚栖身后。

  楚栖感受到身后紧张的颤抖,分外无语,他是真的不知道明遥是真傻还是装傻了。蒙眼弄琴之人,听力定然超绝,何况看澜凝冰轻而易举地收拾风光楼众人,说不定也有武功底子,怎么会听不到他们谈话?解释身份的话听到还能就地求证,但明遥怎么就能这么简单地说漏嘴呢?

  楚栖只好给瑟瑟发抖的自家练习生紧急公关:澜公子,先别急,我会帮你查清的,这不就有线索了么?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确认一下,你就是遥遥说的澜凝冰?那个在海上抚琴吟歌的?

  澜凝冰道:是又怎样?但他说的甚么罗纵、甚么船舰,我是记不得了。

  楚栖木然地想,就算抚琴吟歌是真的,平息风浪也一定是夸张滤镜,假若他真有那么大能耐,此刻也不会一筹莫展了。

  是便好,如此也方便咱们商量。他狠心地将明遥拖至身前,又侧首对鸨母道,想要解决事情,就原原本本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与我,不要做一点隐瞒。柴斌,先将那些人的绳索解了,然后看看地上的人需不需要救治。

  鸨母见澜凝冰并未出手阻拦,也连声喊人松绑,吩咐过后,才踌躇着道:世子,既然是同您讲,那我说具体一些也无妨。

  咱风光楼每月十五的晚上,都会举办一场风光宴,从酉时一直到亥时,期间并无间断。那宴上,楼里最好的姑娘公子,无论是会唱会跳,还是会弹曲会作诗,都会展露一手才艺。这其中,又以定雪的琴音为开场和压轴。

  六月十五那夜也是如此,开场进行得十分顺利,定雪展露过一手后,将楼中气氛推向了最高潮。不过中间一些时候没他什么事,他便去歇息了一阵去了哪儿我是真不晓得,那不正忙着呢!之后谢幕,又由定雪弹曲,到这时候还一切如常呢。

  鸨母说罢,顿了一下,她身后有几个姑娘补充:不,有点奇怪的,他弹错了好几个音。她们亦是这儿的乐师。

  鸨母接道:是有这回事儿,但因为不怎么碍事,我也没想太多。定雪奏完,风光宴便也结束了,陆续走了许多人,但也有不少客人留下,点一些红倌人过夜。定雪自然是不用陪夜的,但那日

  提到最关键的点子上,鸨母又卡了,支吾半晌,她才艰难接道:但那日,有人请他入房独奏一曲,定雪便去了。那客人是老主顾,和定雪也是旧相识,我们早已见怪不怪了,根本没有多想。谁知没过多久,那厢房里传出一声惊呼,我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风光楼已被卫兵团团包围了起来,簇拥着里头的人快速离去。我勉强凑进去看了眼,却发现澜定雪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可还没来得及上前确认,又立马有人将他的尸首裹走了那之后接连来了好几队卫兵,楼里的人一个也不准走,搜查、封口,折腾到了早上,却又像无事发生过一样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