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佳凝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她正好就站在余勉的鳃孔下方，被上面阴冷腥臭的气息熏得浑身发抖，等级压制得她连呼吸都很困难，就算习惯性想要怼上两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小柯走到教室后门口。

  章建七晕八素地趴在地上，现在杜琪琪对他的压制，简直比当初他对那些普通学生的还要厉害，或许是故意针对他的？已经变丑还变弱的他就很想哭。

  方安逖是最懂得见风使舵随机应变（色）的，早已识时务地站在杜琪琪这边帮着维持秩序，只是看到宁小柯走出门后，教室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一轻，他就知道，那个大怪物也跟着她出去了。

  想不到，宁小柯竟然如此勇敢，舍身救同学吗？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而走出教室的宁小柯，得知余勉求助的原因后，心情也同样十分复杂。

  “吃撑着了？”

  “嗯，”余勉终于能跟她正常沟通，既开心，又羞愧。

  “以前都没吃饱过，这次看到梦里那么多吃的可用随便吃，一不小心就吃多了……而且……好像学校的垃圾都没做分类，我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进来……就特别撑，还堵得慌……”

  宁小柯也很无奈，这么大块头，吃饱是挺难的，变成虚鲲乱吃一气，也不能完全怪他。看来以后还得跟同学们加强一下垃圾分类的重要性。好端端一条咸鱼，就被垃圾信息和有害垃圾给毒成了虚鲲，还好余勉没有什么当boss的坏心眼，否则这事儿就麻烦大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做虚鲲，还是放弃进化？”

  余勉眨眨相对他巨大头颅而言的小眼睛，口气十分惊喜，“进化可以放弃？”

  “可以，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宁小柯伸出手来，看到余勉毫不犹豫地将鱼鳍放在自己手里，就有些感叹。

  这个世界，既有像章建那样打破头想要变强当头豪猪都骄傲上天的人，也有轻易将可以进化为天地间最大虚空浮游生物的机会放弃的人。

  鬼面蛛可以变成玉带凤蝶，那虚鲲也可以变成小海豚啊！

  反正都是咸鱼，大小这种事，就不用计较太多啦！

  只是，当余勉体内膨胀的灵气顺着鱼鳍朝宁小柯涌去时，她背后教室的门却被人悄悄地拉开了一道缝……

  第5章 黑白伴生  双重人格的进化史（……

  虚鲲的身躯已经蔓延扩张到大半个校园，哪怕普通人看不到，也会因为校园里大量蜉蝣虾被吞噬后导致信号不通而感到崩溃。

  现代人，没了网络信号通讯信号，那感觉跟世界末日也差不了多少。

  宁小柯已经开始渐渐“掌握”自己的技能：引导。

  虽然有点奇葩，不能像杜琪琪一样变成美貌的翅膀，不能像章建一样拥有犀利的毒刺，也没法像方安逖一样变色和兔子一样隐形，还有个总是卡机的小助手，但她能在了解这些进化者的能力后，引导他们进化的方向。

  同样，也能引导他们灵气的走向。

  没办法，她在看到杜琪琪进化后，也曾尝试将刚刚感受到的灵气引入自身，那些武侠玄幻修真修仙的小说里不是都说，只要能引入真气/灵气/仙气……总之不管什么气，都能一步登天改变体质成为进化者/修真者。

  然而她失败了。

  那些灵气进入她体内后，跟玩儿似的转一圈就走了，就走了……一点儿没给她剩下，等于是别人能变她不能变，这还让人怎么玩？！

  就很sad！

  所以她才会一怒下给章建“改名”，原本是类似恶作剧似的信手涂鸦，可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是小助手都没想到的结果，才让她开动了脑筋，另辟蹊径来开发自己的能力。

  先是从引导灵气，到传导想法，她成功了，让余勉从沉睡中醒来，以免他在梦中将整个学校吞噬殆尽都不知道。

  而现在，余勉既然不想做个吃不饱的虚鲲，只想做个混吃混喝的咸鱼，那么……她就试试将他体内撑爆的灵气引导出来，引入地下也好，转化成新的进化向也好，总之不能让他再这样继续吃继续撑下去了。

  “不做虚鲲做海豚，那就宽吻海豚……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真兽亚纲，鲸目，海豚科，还是鲸的近亲啊……”

  宁小柯正在将虚鲲体内快要将他撑爆的灵气引出，看着他的形体开始渐渐缩小凝实，从一个庞然大物缩小到楼道内就能容下时，长不过一米多的实体终于渐渐形成。

  “小心！”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急促尖锐，猛然从后面扑出来，抱着宁小柯就地一滚。

  宁小柯猝不及防地被她扑倒，手自然也跟着收了回来，于是就看到面前那个由虚鲲凝实成为“宽吻海豚”的大鱼猛然大嘴一张一合，向前一冲。

  “咔嚓！”

  没咬到宁小柯的手，大鱼却一头撞在教室门板上，当即大嘴一张一合，一口就将教室门咬了个大窟窿出来。

  “啊！是噬人鲨！”教室里有胆子大的同学从前门探头朝这边一看，正好看到这大鱼张口咬破门板的画面，忍不住惊呼起来，“宁小柯温佳悦你们快跑啊！”

  不等他说完，温佳悦抱着宁小柯，双腿一蹬，蹭地一下就从大鱼的头顶蹦了过去，却并没有朝着教室里跑，而是直接从走廊窗户跳了出去。

  大鱼也跟着她们从窗口“游”出去，在这空气中游动自如的架势，跟它在大海里似乎毫无区别。

  它感觉到宁小柯身上的吸引力，放着教室里几十个食物不管，也要先吞噬了前面这两个跑得快的。哪怕它现在全凭本能觅食，直觉告诉它，吃了她们后，它就能变得更加强大。

  小助手：“糟糕，这家伙好像还在升级！主人，怎么回事？”

  宁小柯在内心吐槽，“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进化者，给我个小助手还是一问三不知的，你问我，我去问谁？明明余勉自己主动要求变小……他只想当咸鱼的……不对！这个不是余勉！”

  她扭头对抱着自己一蹦一蹦飞逃到操场上的温佳悦说：“你放下我，它要吃的是我，你自己可以隐身逃走的！”

  温佳悦本身进化成能够隐身的兔子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跟双胞胎姐姐温佳凝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现在强化的技能只有隐身和兔奔两项，可她能隐身宁小柯不能，所以只能带着人逃走，顺便也引开这条噬人鲨，免得它去祸害班里的其他同学。

  若是能放下宁小柯，她早就放下了。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吃了你。”温佳悦用力摇摇头，“余勉……其实不坏的，这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他叫余异。我见过他……他很可怕……”

  好吧，双重人格，一个是咸鱼，一个是噬人鲨，都让她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