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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转头,霍免看见自己的父母和那个做法的大叔站在门边。

  盯住大叔,她的嘴巴一开一合地动了起来,发出的声音轻飘飘的。

  “那个男鬼……他走得安详吗?”

  “下辈子,他会投个好人家吗?”

  大叔沉静地回望她,目中有远山:“安详,会的。”

  鼻子一酸,霍免眼里的泪瞬间落了下来。

  “小免,怎么了?”霍强快步赶过去,将女儿从地上拽起来:“你忽然哭什么?”

  “没、没有,烧纸钱烧多了……眼睛难受。”

  捂住嘴巴,她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是……被烟熏的。”

  尤谙听见霍免的哭声。

  腐烂在胸腔里的心脏好似重新恢复了生命,他摩拳擦掌,满腔的冲动。

  ——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将她搂进怀中。

  曾经,他独自在无尽黑暗中,艰难并疼痛的自我愈合不算。

  这一次,尤谙是真正地被救出来了。

  他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被期待,被需要的。

  第26章 新居

  霍免的新家位于闹市区。

  隔着窗子望出去,楼房与楼房的距离拥挤,街里街坊热热闹闹。来到这儿,仿佛一下子便从车队宿舍那股不可名状的阴森里脱离了出来——霍强夫妇将它归功于今早的那场法事。

  一整天,霍免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

  晚上她家请了一些亲戚朋友,在饭馆办了个简易的搬迁宴,临出门时,霍免跟父母说自己想在家里休息。

  霍强和陈爱娴见女儿小脸白白,神情像丢了魂似的,自然也没有强求她要一起跟去,于是在桌上留下一点钱,让她休息好了以后,自己下楼买点东西吃。

  霍免点头答应。家里的防盗门被带上之后,屋子陷入了寂静。

  房间里没有开灯,躺在床上的霍免翻了个身,出神地对着床边几个黑乎乎的行李箱轮廓发呆。

  与尤谙的分离太过仓促,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失去他了。

  繁杂的情绪尽数堆积在心里,霍免是手足无措的。

  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那不是对他早逝的同情,不是与玩伴间的友情……是一种不一样的,她之前从未对别人产生过的情感。

  “尤谙……”

  小声念着他的名字,霍免心里泛起一阵空落落的寒意。

  她忍不住又要偷偷哭一次了,如果不是黑暗里忽然传来的一声动静,将她惊动。

  “哐当——”

  仿佛在响应她的呼唤,最大的行李箱忽地左右晃动起来。

  轮子敲打着木质地板,行李箱似是成了精、长出腿,它一晃一晃地撞开其他箱子,竟然正在试图杀出重围,往霍免的方向走去。

  霍免着实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她赶忙坐起身子,按亮床头灯,去确认那是个什么离奇生命体。

  ——也许是一只误入民宅的老鼠,或者猫咪。

  昏黄的光线在“啪嗒”一声脆响后,沿着灯罩倾泻而下,落进霍免的眼里。

  眯起双眸,她仓惶地往地板看去。

  ……却不是的,没有老鼠,没有猫咪。

  黑色行李箱自主地晃动着。

  箱中的物件不堪折磨,嘎吱作响地发声抗议。

  行李箱拖着笨重的身子,吃力地转了个半圈,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

  像极一名在学走路的婴儿,它冒着随时会摔倒的风险,笨拙可爱地跳着舞朝她冲来。

  霍免背靠床板,退无可退,只得抓紧自己的被子。

  “你、你你……”你再靠近,我就踹你了。

  她哆哆嗦嗦,话到嘴边尚未说完,那边的行李箱兴高采烈地截住了话头。

  “对的,是我呀!”

  “兔子、兔子。”行李箱这么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