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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2 / 2)


  皇帝的右眸波澜无惊,静默的看着牧隐,直将他看的身子发怵,袖中湿了手心。

  “孤这几日连夜从太庙赶回来,二十多日未尝荤腥,想酒想的紧,不如隐儿先陪皇兄畅饮几杯,可好?”他端详那奴才手里的细颈珐琅瓷瓶。

  “好……好。”七王咽了咽口水,眼中藏不住的兴奋,手底一挥,让贴身奴才常菁为二人斟了酒。

  “这是什么酒?”皇帝道。

  七王心跳如鼓,“皇兄最喜欢的依山泉清酒,可有味道不妥?”

  皇帝摇了头,望着杯中水光潋滟,“这酒不是孤喜好的。”

  七王一愣,听他说道,“是王叔喜欢的依山泉,父皇便为他用泉水酿了些薄酒,酒中掺了十三种药材,让王叔饮来强身健体。”

  七王不明所以,陪笑两声敷衍道,“皇叔与父王果真兄弟情深,兄友弟恭。这杯酒隐儿敬皇兄。”

  皇帝敛眸,“王叔在天之灵也定然像你我二人这般。”他抬头认真望着七王,“隐儿,孤害你幼年丧父,你可怨孤?”

  七王连忙摇头,“不怨。”

  皇帝轻声道,“若是不怨……”他抬起酒杯抵在唇边,“七王果真想与孤同饮此杯吗?”

  七王身体绷紧,全神贯注望着皇帝的唇,在袖中蹭了蹭汗湿的手心,“嗯?王弟敬皇兄。”

  皇帝的心彻底凉了,怔怔看着牧隐,仰头饮毕杯中的依山酒,闭上眼坐回座位上。

  七王兴奋的手有些抖,望着上位的人,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想从皇帝的脸上寻到一丝异常。

  半晌后,皇帝忽然睁开眼,凌厉的眸子对上忐忑的牧隐,“来人,拿下七王爷!”

  禁卫军迅速闯了进来,大刀冷剑架上七王的脖子。

  七王大惊,“怎么会没……没……皇兄为何要这么对待王弟?!”

  “牧隐,孤看着长大,你要什么孤便给你,不让你受一丝委屈,自问无愧于你。如今,若是只狗,也该知恩图报了,却不料,养出了个中山狼!”

  “你知道了?不不,皇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是……你想的!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皇兄!”

  皇帝看了眼七王身边的常菁,常菁从侍卫中走了出来,双手捧上一只小葫芦,七王一见那葫芦,顿时张口大骂,抖如糠筛。

  林子鞍带人匆匆进来,“陛下,余卓跑了!”

  皇帝一拧,林子鞍跪地道,“禁卫军已将来泽殿严密围住,却不料这人生生消失在了刀剑之下!”

  皇帝想到身上的三鬼煞魂阵便知此人绝非善类,依照云隙若说的此阵,可不仅是一介凡人能做到的,他下了命令,召集虎贲军连夜搜查王城,贴出告示邀令奇门遁甲之人抓捕余卓,重金悬赏。

  皇帝看了眼还恍然不知所措的牧隐,心中冰凉,若这一杯酒他止住了,又会怎样?罢了罢了,皇帝心中星火一点点灭了,看着侍卫将嚎啕的牧隐压走,只身静坐,望着眼前的一桌菜食。

  于述心惊胆颤,“陛下,可要御医为陛下诊脉?”

  皇帝摇头,酒早就换过了,他没喝,可纵然没喝毒酒,那一杯兄友弟恭的敬酒却也让他心寒如冬,本是父皇为王叔酿的,如今却成牧隐杀他的工具,皇帝说不清心头的涩意,只让于述将酒菜撤下,自己独自去了似锦院。

  长白山竹林婆娑起舞,云隙蹲在一截嫩竹笋前思考着如何下嘴啃。

  过了会,竹子精心塞的从一杆青竹中走了出来,幽怨道,“你说你要去青西海,你说事态紧急,你说钦封不能出来,你说四界会大乱……你是不是鸟雀精?只说不干?”

  云隙用手抠地上的嫩笋芽,听竹子精说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怕~快~。”

  还飞不高。

  竹子精冷笑。“那你就走着去,我就看看你走的快还是钦封逃出封印的快!”

  云隙也冷笑“呵~呵~。”

  竹子精疯魔挠了挠头,气愤道,“早知我就不告诉你了!我那土地精兄弟此时不知在何处,你就不能先自己走一会,等找到他了,我再告诉你,它半路接你,不行吗?不行吗?!”

  计划简直完美!

  云隙托起腮帮子,“不~行~。”

  他怕快又怕高,虽然去青西海此事很急,但等不到土地精将他传送过去,等他一来一回的话,那王宫里头的大花骨朵怕是都要凋谢了。

  竹子精哭唧唧,“可我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它,你也知晓,它是土地精,哪里有土地哪里就能去,这上上下下四界浮尘天大地大,你让我一时怎么找到它?!”

  云隙摸着眉心的流云珮,唉?天大地大,四界都可去,这般传送方法甚好,往土地一钻再一出,只需呼呼一睡,醒来便到了要去的地方。嗯,此法甚好,想来应该比风驰电驰的刺猬跑要更适合些蜗牛。

  云隙默默转着心思,打算寻莫个什么法术来试试降服土地精,他日若再想去何地,想来也甚是方便,不用担心把蜗的两只触角都吹迷了眼。

  竹子精见他皓眸闪着精光,被吓得不得了,脸色苍白,虚弱道,“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妖?”

  云隙懒洋洋抬头,“我~若~告~诉~你~,你~便~带~它~来?”

  竹子精十分心痒,拼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才能成了个这般奇葩磨人的妖,又怕告诉了他出卖了兄弟,竹子精将《般若心经》默默背了三遍,然后果决道,“我答应你!”

  毕竟没有妖能困住它那土地精兄弟,想跑还不是简单。

  听它应下,云隙也点头,先从怀里掏出个铜色边镶钻镜子照了照额前墨色股绳和流云珮。

  竹子精啧啧嘴,“可把你美的!”然后手中便被放了镜子,莫名其妙举着。

  云隙身前一阵软风细雾,仙泽缭绕,待浅香细雾散去,一只嫩绿的小竹笋上趴着两枚铜钱大的透白的小蜗牛。

  小蜗牛照了照竹子精手中的镜子,颇为满意的抖了抖比先前多了圈细小涟漪水痕似的墨色画线的背壳。

  唔,戴在壳上也好看唉。

  可~把~蜗~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