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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第28节(1 / 2)





  第19章 真可爱 螃蟹和葡萄

  他指腹在钟弥脸上那红痕处停着, 瞧着她,拇指从她眼下一划。

  “脸红了。”

  钟弥偏头躲开:“睡觉睡的。”

  他弯起唇,什么也不揭穿。那种近距离看人的模样, 仿佛将人架到火上烤,叫人无法坐以待毙, 又叫人在这种无法坐以待毙中,稍有举措, 便错漏百出。

  钟弥将目光迎上去:“你对人都这么好吗?请人吃饭, 让人住你的房间。”

  他露出一种苦恼神情问:“我之前是不是那儿做得不好,惹着你了?”

  “没啊,干嘛这么问?”

  钟弥也困惑。

  只是他的不解,可能更偏向于猎人的无害伪装,而钟弥的困惑却如栽进陷阱的小鹿, 实打实是突如其来, 一头雾水。

  他握住钟弥一只手,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得罪我们弥弥了?怎么总把我往很坏的地方想?”

  原来是以退为进的控诉。

  钟弥也装单纯无知问他:“那你是很好的吗?”

  这种幼稚的小女生问题, 一旦想绕弯子回答, 搪塞起来有千百种方式。

  再难听的话, 花前月下都有不难听的讲法,水袖似的, 舞得缱绻, 一摊开,不过是张换了说辞的免责声明。

  她都知道的。

  可沈弗峥捏了捏她手心说:“对别人, 不好讲, 对你, 总不会太坏。”

  明明能把话说得顺耳悦心, 他偏不,一时不晓得该怨他吝啬,还是赞他坦诚。

  “总不会太坏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能对我好吗?”

  “能啊。”

  他笑起来,不散漫,眼神反而更聚焦。

  有种冷淡却灼人的意味。

  “可弥弥,我对你也不够了解,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种好,我也不知道那种好我能不能给得了,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并不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一样。”

  这话是钟弥说的,由他之口再复述,像验证,一种说不上好的验证。男女之情里,越是决绝的否定,往往越期待推翻,就像争吵中抛出“你根本不爱我”的人,没有一个是希望对方回答“对,我不爱”的。

  钟弥的恋爱经验不多,她曾以为自己反感这些口不由心的试探和猜测。

  可真的遇上半点糖衣炮弹也不给的回答,居然也会惦记甜言蜜语的好。

  “不会太坏的意思是——”

  “弥弥,我可以给你,我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因为不知道界限在哪里,气球被吹大后,每添一口气,易爆的风险都会高一分。

  越想越烦。

  此时此刻,她不太清醒的脑子,反感再添负荷,钟弥也不愿去细想这个“最大的诚意”是什么。

  这个由黄昏睡入的夜晚,太像玻璃杯里晃动的一道酒液,流光溢彩,晕晕眩眩,及时行乐教人微醺时不要思考。

  太浪费。

  人嘛,该醉的时候醉一醉,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弥没说话,成全了几分钟前自己的心底渴望,将自己当一块错位的拼图,嵌入沈弗峥怀里。

  她双臂环过他肩膀,侧脸一半贴他稍硬的衬衣领,领一半贴着他脖颈皮肤,交换私密至极的体温,也闻到比想象中更深刻温暖的荷尔蒙气息,浅淡烟味混着清冷木香。

  之前在州市酒店露台“狐假虎威”被他揽进怀里那次,钟弥闻过,但人是情绪动物,此一时彼一时,心境不一样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钟弥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完完全全享受这如愿一刻。

  她非常喜欢这样的自己,肯放下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去做。

  此刻沈弗峥的想法或许也与她一致。

  ——喜欢这样的钟弥。

  手臂环过她后背,她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单薄一些,像只收拢尖刺又露出软软肚皮的小刺猬,此刻安安静静,又鲜活有温度。

  感受到她小幅度的蹭动,下颌耳根被她头发蹭得有些痒,沈弗峥在她后颈抚拍了两下。

  “很累?”

  钟弥睁开眼,嗯了一声,拖着疲音说:“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他天真发言:“为什么呢?”

  没想到这种八风不动的人,故意使坏居然有一股少年气的顽劣。

  钟弥直起腰,不禁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