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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皇帝瞬间等大双眼,忍着嗓子的疼痛艰难出声:“你做梦!”

  皇后眉眼一冷,沉声道:“这药,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语罢,她一手钳住拼命挣扎的皇帝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手中的碗一倒,那漆黑的药汁顿时一滴不剩。

  皇后手一甩,将碗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她看着捂着嗓子拼命咳嗽的皇帝,神色又慢慢温柔了下来,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蜜饯,喂到皇帝唇边:“来,吃个蜜饯。”她不顾皇帝的反对,硬是把那蜜饯塞进他嘴里,无奈道:“陛下若是早愿意这般配合,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起身,将那明黄的锦被往皇帝身上拉了拉,柔声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妾有时间再来看陛下。”

  皇帝心中气愤无比,但她这一句话落下,他就真的昏昏沉沉又有些睡意,他想强打起精神,却控制不住脑袋深处传来的嗜睡的欲.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曼妙窈窕的身影,逆着光,在一片昏黄中,走出乾清宫。

  他眼睛慢慢闭上……

  皇后踏出乾清宫,安排妥当之后,抬头看天,只见万里无云,一碧如洗的天空染上了橘意,瞧着朦胧暧.昧,与她死之前那一日的景色,何其相似。

  她慢慢走出乾清宫,正要往景仁宫那边走去,却忽地脚步一顿。

  她转身,往旁边看去,就见夕阳的余晖下,一袭红色衣衫的小姑娘此时正冲她笑,与她有着三分相识的面孔此时满是柔和。

  “母后。”她唤道。

  皇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就不由摇摇头,然后伸出手,看着她的女儿脚步轻快地走来,挽住她的胳膊,冲她甜甜一笑。

  母女二人相携着向前走,皇后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看了看遥远的天空,心下轻松。

  不一样的。

  这一回,不一样的。她的女儿,也不会再如前世一般,被迫作为一个棋子辗转几嫁,最后,远去和亲。

  作者有话要说:  抽空码了一点,明天考完试争取把正文完结灌顶村八家咖啡馆

  第73章

  谢令从下令要把长宁侯打断腿, 就是真的把他打断腿。赵策下手十分重,当日的的确确是把他那条腿打得不成样子,哪怕长宁侯后来请来全京城最好的大夫, 甚至还有太医上门诊治, 也只是勉勉强强把他的腿接好,真要想下地走路, 怕是要过上个一年半载。

  而在这期间, 长宁侯则是一直坐在轮椅上,身后也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瞧着虎头虎脑,平时也是机灵得紧。每日推着他的轮椅随着他东奔西走, 办事机灵妥帖的,几番来往间,倒是颇受长宁侯的的重用。

  近些时日皇帝的病越发的重, 饶是太医院竭尽全力,皇帝每日昏迷的时间也是越发的长。与此同时,太子在朝堂上也是逐渐站稳了脚跟,行事越发雷厉风行, 收拢肃清了大半个朝堂。若非还有长宁侯那一支势力在, 恐怕朝堂就要变成太子的一言堂了。

  要说这长宁侯, 近些日子除了他跟太子叫板之外, 四皇子竟是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进入朝堂,接手了几件事情, 办得还都不错。让一些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要说皇帝和太子这对天家父子以前瞧着倒还颇为父慈子孝,可现在看来皇帝的意思竟是隐隐想让四皇子继位?难不成当真应了那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皇帝这一病, 太子的野心展露出来被皇帝察觉?

  太子身边的一些谋士也在劝说让他不必如此着急,借机好好讨好皇帝,反正他也没多久可活,到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登上大宝,又何需像现在这般费力筹谋在众人眼里还落不着一个好?

  面对谋士的苦心劝说,谢令存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

  或许的确如他们所说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好好讨好皇帝,未来安安稳稳登上皇位不成问题。但深知当年真相的他又岂能容忍皇帝再这么继续逍遥下去,临到百年之后还能得一好的名声?让他的母后与害她亲人的仇人虚与委蛇、让他的皇姐受如此委屈?

  更何况,他的身世,也让他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

  长狄那边越发不老实,平阳侯所率领的军队也早早地就离开了京城,整个朝堂上呈现出二足鼎立的局面,长宁侯和滕家,背后还隐隐有魏北王世子参与的的痕迹;太子和今晨,最令人惊讶的是,一向低调保持中立的成国公府入今竟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太子那一阵营。

  朝廷达到一个诡异的平衡。

  但随着长狄那边的战局频频传来捷报,长宁侯那边似乎坐不住,明眼可见的蠢蠢欲动。

  又是一年春节,京城的普通百姓完全察觉不到朝廷上的暗潮汹涌,大街上一片喜庆之色,还未到除夕,就是人满为患,张罗着新春年货,瞧着倒是一副盛世太平、海晏河清的景象。

  但朝廷的官员却是没有被这种表面的景象所蒙蔽,一个个打起精神,心里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过不久,怕是就要即将告一段落了。

  除夕前夜皇宫宴请群臣是一贯的传统,只不过现在皇帝身子不好,不便出席,一应程序便由太子代替,从一开始的入席到后面的宴会开始,一应程序妥妥当当,并未出什么状况。就在大臣们松了一口气想着快要离席的时候,却见上首的太子忽然听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什么瞬间变了脸色,眸光晦涩莫名地看了眼坐在下方神色淡淡的长宁侯。

  众臣心里咯噔一声,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不对。有些人想要借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席,却见太子率先站了起来,说了句有急事处理就离开了。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长宁侯也放下杯盏,身后的少年推着轮椅带着他离开了大殿。

  官员们面面相觑,发现他们现在一时竟是离开不得。

  有些人试探地想要走出大殿,果然便被外面守着的小太监拦了回来,他笑眯眯道:“殿下说了让诸位大人好好玩,他一会便回来。”

  那官员讪讪笑了笑,沉着脸回了大殿。

  大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热闹繁华之景。官员们的心情却是阴沉的可怕。

  乾清宫

  赵策在门外候着,抱着剑一声不吭。谢令从那支护卫队也全部从长宁侯府调了出来,此时正牢牢地守在乾清宫外。

  夜幕黑沉沉,看得人心里压抑。只有乾清宫皇帝寝宫内点着烛火,在这一片漆黑中有如白昼。

  皇帝昏昏沉沉地醒来,就见大殿正中央的谢令从正捧着书看着,神情淡定从容。

  他眨眨眼,声音沙哑:“天依?”

  谢令从翻着书页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皇帝:“父皇,”她轻声唤道,将书搁在桌上,起身走到床边,神情温和:“父皇醒了?可要用些白粥?”

  皇帝摇摇头,艰难地撑起身子,谢令从见状在他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而后沉默着一言不发。

  皇帝眨眨眼,神色苍老疲惫,透着暮气已至的萧索,他道:“天依,你——可怨父皇?”

  谢令从嘴角噙起浅浅的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怨的。”

  皇帝脸色稍缓,却又听她道:“早在我知道父皇设计害死舅舅的时候,早在父皇毫不留情地把令芜、令慈送去和亲的那一刻,我对父皇,就没什么好怨的了。”

  皇帝脸色一僵,他看着谢令从,好半天才轻叹口气,闭上眼睛,神色复杂道:“……你母后的谋划,你都知道?”

  谢令从淡笑,并没有说什么。